道去哪里,就在街头找处墙角蹲着。
然后等到天黑,亦或第二天天明,自然有人找到自己,带回去,揍一顿。
自己就是在某个寒冬腊月的天,被时欢给捡回去的。
对,捡。
小小的丫头,捡了另一个小丫头回府,还对时夫人说,瞧着对方蹲在墙角边可怜无依的样子于心不忍,带回府当个小丫鬟也是好的。
时夫人自然认得自己,却也没有点破,由着自己在时家做了好几天的小丫鬟,陪着这位大小姐疯狂玩了好几日。甚至,事后自己才知道,时夫人一早就捎了信去了谈家,只道两个女孩合得来,一道玩几日。
谈家虽也是说得上的家族,可面对时家却还是宛若蚍蜉撼树般的渺小。时夫人亲自捎的口信,让谈家看到了这个嫡女的价值,不仅免了一顿毒打,以后的日子,也自由好过了许多。
之后,她们就常往来。
那时候的时欢,和现在还是不同的。可爱娇气,像个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天天缠着自己要听一些江湖上侠客的故事,不过短短数日,自己从茶楼酒肆里听到的那些尽数都讲完了,时欢还意犹未尽,带着自己偷偷去买画本子,然后两个人偷偷摸摸躲在被窝里举着蜡烛偷看。
那时候的时欢啊……可爱,鲜活,有朝气,带点儿小姐脾气,是被保护地很好的样子。
再看眼前这个……前尘往事竟如隔世般遥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好像不一样了呢。
那一年,她失足落水,自己得了消息匆匆赶过去,看着她躺在那里了无生机的样子……是后悔的吧,后悔没有好好研习医术,即便学了一身的制毒解毒的本事,却救不回一个落水昏迷的姑娘。
后来,总算是醒了。
可醒来后的时欢,却不一样了。那些曾经两个人躲在被窝里畅想过的江湖侠客梦,像是被深冬腊月夜的冰水浇过的火把……彻底熄灭了。
只因为,这位姑娘……落了心疾。
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