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绣的事情,殿下该问她本人才是。”时欢转了转茶盏,敛着眉眼清冷得很,“我……同她不熟。”
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谢绛在边上看得颇为感同身受,毕竟他始终忘不掉时欢用“好的,谢小公子”终结了话题的那一次。突然觉得,时大小姐骨子里的耿直,用在自己身上着实有些无奈,但用在别人身上……就很好。
特别是看到顾言卿脸一下子黑了、表情都僵了的模样,实在是心情愉悦,感觉都能多吃两碗饭。
顾言卿是真的没想到时欢就这么直白地表示跟自家姊妹之间“不熟”……纵然内宅同样如战场,但外人跟前哪个不言笑晏晏表示姐妹情深?
偏生,人,是她去救的,不熟,也是她自己说的。
这姑娘,倒是……有趣。
菜陆陆续续地上了不少,顾言卿却连筷子都还未动,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品,并不是什么珍贵名茶,却也还算差强人意。谢绛风卷残云般,吃得酣畅淋漓,期间还有功夫拦截顾言卿想要给时欢夹菜的手……
有这么一位半点面子、涵养都不要的蹭饭者在这,实在是讨人厌。
顾言卿象征性吃了几筷菜,却是半点食欲也无,再看安静温雅低头用膳半点不受打扰的时欢,咬了咬后牙槽,忍了,压着脾气唤道,“时小姐。”
时欢搁下筷子,抬了眼看他,眼底一副早已了然地神色,客气极了,“殿下请讲。”
顾言卿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她同自己闹过许多的不愉快,甚至气极了大放厥词能让自己“永失皇位”,但今日相见却仍是彬彬有礼大气矜贵的模样。
这般女子……
顾言卿搁了茶盏,换了个看起来更放松的姿势,“不知……时大小姐对那道圣旨如何看待?心中可有人选?”
“呵!怎么的?”吃地专心致志的谢绛闻言抬头,口中塞得满满当当,竟还能囫囵着说话,“你还想人选你呀?”
顾言卿太阳穴抽了抽,吃饭还堵不住这人的嘴……谢绛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的?就冲这模样,若不是背后一个谢家,得死多少回了?
时欢就简明扼要多了,“并无。”
“此次回去,陛下定会问起。姑娘届时总要选一个。”顾言卿靠着椅背,眼神紧锁时欢,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适龄皇子有三,顾言晟出自时家,陛下这道圣旨用意便是绝了顾言晟的帝王路,顾言耀出自左相府,两相不对付已久,后宫皇后贵妃争斗多年,姑娘自是也不愿选他。”
“那么,剩下便是在下……”他依旧自称“在下”,将自己降地不能再降,“在下身后没有母族帮衬,但也因此没有牵制,届时只能一心一意绑在时家这条船上,时家荣耀再盛亦非难事。”
其中厉害,剥析地清清楚楚,带着几分掩盖地很好的势在必得。
届时皇帝圣旨一下,他就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皇帝忌惮时家,时家为了明哲保身自证清白,就不会选择同宗的顾言晟,但同样的,也不会选择向来不对付的顾言耀,那么剩下的不就是一个自己?
谢绛见不得他这般小人得志的嘴脸,当下筷子“啪”地一搁,就要发火,“顾言卿,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给你点面子来吃个饭你就觉得人答应嫁给你了?还一心一意绑在时家这条船上,呵!你问过这条船的意见了么?你以为人船稀罕你上船?稀罕你重地吃水线还是稀罕你身宽体胖更招风呢?”
搁了筷子的谢小公子,战斗力和方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这么长一串话说出来喘气都不带喘的,顺溜极了。顾言卿被他给说愣了,虽然知道都不是好话,但一下子竟然没理解谢绛在说什么……那几句话在耳朵里绕了好几圈,也就明白最后一句是说他胖?
其实这倒是谢绛顺口诌的,顾言卿是标准的武人身材,常年训练虽然看上去魁梧了些,但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