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就先告退……”说着,又要站起。
“无妨。”时欢款款起身,将那信笺叠好,丢进了一旁的小香炉里,她看着那窜起来的火苗,神色并不见半分异样,“无事,您安心坐着就好,就算有什么事情,不是紧要到天塌地陷,瞧着这天气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不是?”
她温温和和,看起来倒的确没什么要紧事,方才那一瞬间的沉默此刻想起来更像是老管家自己晃了眼。
唯独换好了衣裳出来的含烟,隐约看到“长姐”二字。
姜茶很快端上来了。
一共端了四碗,一人一碗,谁都没有落下。
老管家接过片羽双手递过来的姜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一边打量起这个顾公子送过来的丫鬟。见过几次,始终都是一身黑色劲装,看起来有些沉闷不大好接触的样子,偏生举止细微处不经意间透露出待人的尊重。
有些像……大小姐。看似清冷,实际上性子却是极好,对他们下人也都是一口一个“您”的,明明爱干净极了,偏偏此刻对地上的水渍视若无睹。
到底是大小姐的丫鬟,耳目濡染了一样的性子。
管家喝完姜茶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那片羽姑娘追了出来,旁的话没有说,只递过来一把油纸伞,说是主子交代,雨路慢行。
主子……颇有些江湖气。管家笑呵呵地应了道了谢,才撑了伞步入雨幕,无端觉得,这深秋季节的雨,真是半点儿不冷。
那雨至晚方歇。
时欢依旧“抱恙”,在自己院子里消磨了小半日的光景,至于方才那封管家冒雨送过来的信,再不曾被提起。
好像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朝廷的文书到了,要求将礼部侍郎沈攀的案子递交刑部审理,不日尽快上路。
刑部,有顾言耀的人,沈攀这一去,基本也就等于是无罪释放了,最多罚个三个月、半年的俸禄罢了。
徐太守不甘心,跑了一趟傅家,见了顾公子,喝了几口小酒,就带着几分醉意溜溜达达地回了府,半分不甘心都不见了。
就好像完全忘了这茬事儿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