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郡,王家。
王胖子王天海这几天在家中闹翻了天,触手可及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可他却终究还是翻不出自己的屋子去——那日回来后,就被自己爹给揍了,至今下不了床。
为此,王母和自己夫君大吵了一架,若非自个儿的宝贝儿子还要照顾,怕是已经卷了铺盖回娘家去了。
随后,夫君被罢职,平日里往来的夫人们开始避而不见,她才意识到这次儿子是真的闯了大祸,心中也是气急,可到底是心头肉,见他每日哼哼唧唧的,倒也骂不下去。以至于顾辞抛出“诱饵”的时候,王母几乎是想都没想,答应得比自个儿夫君还积极。
毕竟,娶个女人而已,自己儿子不喜欢,搁家里也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往后将喜欢的带回来就是,和夫君仕途以及整个王家的富贵来说,微不足道。
但王胖子显然不这么想。
他自小被娇宠惯了,眼高于顶得很,不然也不会心心念念着时欢。相比之下,时锦绣……他实在瞧不上得很。何况,那死丫头还是自己这一顿毒打的主要源头。
本来这事儿王家也没过问他的意思,他又待在床上出不去,奈何一个嘴碎的小丫鬟无意间说漏了,自此,开启了王胖子作天作地吆五喝六的这几日。
王母自是气急,将那小丫鬟打了一顿,丢出了府。自此,事事躬亲,端茶递水,全身心思都在这个宝贝疙瘩身上,毕竟,“贵人”也说了,若是这婚事出了半点儿岔子,那这官职……便罢了。
今日,王胖子已经能下床了,但依旧出不去这个院子,他爹找了四五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守着门呢,也不如何,就负责将想要出门的王少爷扛回床上去。
骂吧,人只当听不见,打吧,一看体型对比,就知道自己的拳脚对人构不成威胁。被丢回床上三四次,王少爷已经没了脾气,趴那哼哼唧唧。
王母端着一托盘的木碗、木筷、木勺子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难得安静的儿子,意外得差点儿以为开门方式不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制碗筷,心下稍定——都是这两日新制的。
防摔!
“起来用膳吧。”王母摆好碗筷,叫自己的宝贝疙瘩。
王少爷没动,趴着躺那不搭理人,半晌朝着里头翻了个身屁股朝外,表示拒绝。
“不过是娶个姑娘。”王母蹙眉,就这件事上她也觉得儿子做得有些矫情,面色冷了几分,在桌边坐了,侧身说道,“不喜欢便不喜欢了,往后遇见喜欢的再带回府里宠着呗。不过是一个时家的庶女,太傅年后就要走了,时家老宅又不在这,谁能给她撑腰?”
“还不是你想宠谁就宠谁?”
“过两年,等你爹根基站稳了,寻个由头休了便是。时家还能为了一个庶女,费尽心思来对付咱们不成?”
王胖子在这件事上格外坚持,毕竟关乎他的面子,“咱们也是有头有脸的,娶一个庶女做妻,往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还是时锦绣那个要长相没长相的,要脑子没脑子的女人!”
声音蒙在被子里,闷闷的,有气无力的。
王母顿了顿,她其实觉得时锦绣长得不差,属于带出去也不下面子的。当下倒是有些失笑,一时起了几分八卦心思,“那在你眼里,什么样子的才是有长相的?”
“自然是时大小姐那样的啊!”
说完,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位大小姐的长相,啧啧,学堂上老师总说,女子该是温婉如水、明眸皓齿、端庄舒雅的,他上了这么几年学堂,别的没记住,偏生对这句话记得格外牢——哪怕这句话里头都是他最讨厌的四个字儿、四个字儿的玩意儿。
但那日无意间见到时大小姐的时候,不知怎得,就想起了这句话,之后,再难忘记。
越想越激动,满脑子都是对方站在那里娉婷玉立的样子,他唰得坐起身子,牵扯到身后旧伤也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