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最担心的就是宁九不给她画,那天看他的样子确实不大情愿的样子,虽然有初夏做保证,但心里总不大踏实。现如今听他自己这么说,总算放了心。
她对初夏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
初夏道:“姐姐对我们的恩情,我永远都忘不了。若不是姐姐帮助,我们怕早就饿死街头了。这点小事,怎好推脱?”
玉簪听她这么说,心里一暖。她身在欢场,见多了逢场作戏,坐在那些达官显贵身旁,听他们讲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故事,只当听个笑话。她心里明白,感情对她们这些女子来说,是最可望不可即的。付出十分,能收回一分,已是不错。所以,她不敢有太多奢望。
她起身,将初夏带来的点心放入盘中,端到桌上,说道:“你们这些天,天天跟着王爷出入秦楼楚馆,是为了什么事?”
初夏本来就在想,靠着他们这样一家家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不如托几个可靠的人暗地里帮忙打听着。现今,既然玉簪开口问,她便把怀疑玉莲是被拐卖了的事情说了。
玉簪听了,说道:“若真是被拐子拐了,确实卖到青楼最有可能。可是你们这样一家一家找,找到什么时候?”
初夏说:“所以,我想请姐姐帮忙打听着,若谁家买了新人,尽快派人告诉我。”
玉簪没二话,说道:“这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我替你留心着。”
初夏忙道:“谢谢姐姐。”
玉簪说:“你我什么关系,谢来谢去,倒生份了。你若真要谢我,也替我留心一件事情。”
初夏问:“什么事情。”
玉簪道:“花榜评选在即,各家肯定都在准备,你替我留心她们都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可有什么新奇的地方,可好?”
初夏说:“这个简单,我替姐姐留心着就是。不过——”
“不过什么?”
初夏道:“我是觉得与其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不如做好自己。”
玉簪说:“我何尝不这样想,可心里总是忐忑。我们在场中竞技,场下男人评定高低。说是竞技,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说到底评的还是一个色字。而男人,又都是喜新厌旧的。就连凤锦这几天,都在苦练琴艺,她好歹还是连着三年的花魁!”
初夏问:“姐姐到了那日,想要展示什么才艺?”
玉簪说:“我是想新编一支舞,可又怕时间来不及。而且,现在也没个头绪。”
初夏一下子就想到了踏雪,说道:“我倒想到一人,或许能帮上姐姐的忙。”
玉簪忙问道:“谁?”
“王府有个舞姬叫踏雪,前些日子因为脚受了伤,到王爷房里做了丫鬟。我见过她新编的一支舞,翩若惊鸿,极为好看。姐姐若学会了,肯定能拔得头筹。”
玉簪一听,眼睛都亮了:“真有这么好?”
“明日我就把她叫来,姐姐看了就知道了。”
回到王府,初夏找到踏雪,跟她把这事情说了,踏雪有些犹豫,她不能跳了,也希望有人学会自己编的这支舞,这样自己的心血不至于失传;可去教一个青楼女子跳舞,叫人知道,名声总归不大好听。
想了想,只得推脱道:“我现在是王爷房里的丫鬟,没有王爷的允许,擅自不能外出的。”
初夏道:“这有什么难,我去和王爷说一声。他房里这么多人,借你一两日,不影响的。”
“可是——”
初夏见她为难,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是介意玉簪是青楼女子?”
踏雪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抿着嘴,没说话。
初夏道:“你若为难,我也不好勉强。当时只想着,你跳舞时的样子那样美,脸上的笑容如此灿烂,想必是真正爱舞蹈的。如今你不能跳了,一定不想让自己的心血就此付诸东流。把这支舞传给玉簪,由她替你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