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星衍打开折子,看着上面关于宁煜的调查,看完,有些失望。
“就这样?”他将折子往桌子上一扔,“你出去了这么久,就查到了这些?”
“是。”钱不识感觉自己问心无愧,他确实尽心尽力查了,确实没查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按上面说的,那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确实家里出了变故,出来投奔亲戚的?”
钱不识说道:“确实如此。不过是不是到虎儿镇来的,他的乡邻不清楚。”
“宁九呢?是不是他的随侍?”
钱不识说:“据他的乡邻所说,宁天寿倒是给儿子找过一个书童,不过不到两年,就离开了宁家。这个宁九是宁煜在大水中救起来的,当初为了能进城,随便起了个名字。开始谎称是兄弟,后来宁九自己改口说是随侍,之后俩人就一直以主仆名份相处。”
“我就说么,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主仆。”戚星衍嘟囔着,脑子里浮现出初夏那张脏兮兮的脸,这个主子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为了活命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相比之下,号称跟班的宁九,眼底却有种独上高楼,望尽天涯的高傲和孤勇,甚至,还透着一点悲壮。
“这个宁九,真的一点都查不出?”戚星衍不死心。
钱不识道:“就像那场大水冲出来的一样,没人知道他究竟从哪里来。自从被宁煜救了之后,一直跟在其身边。原本两人和夏家一家很是要好,后来——”
“后来如何?”
“他们住在旧禅房的时候,夏家老大的媳妇产子,据说很惊险,是宁煜剖开了那女人的肚子,拿出了婴儿。”
戚星衍觉得自己算见多识广的,可听到这里,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剖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简直匪夷所思!他瞪大了眼睛:“后来呢,那女人可还活着?”
钱不识说:“女人和孩子都好好的。就是肚子上留了一道特别明显的疤痕。夏启万分嫌弃,打了女人一顿。女人带着孩子投奔了宁煜。现在带着孩子住在宁煜租的一个小院里。”
剖开肚子,拿出孩子,大人和小孩还都好好的,戚星衍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主仆两个,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如果了凡说得没错,那这个宁煜根本不是钱不识查的那个宁煜,可她为什么要冒用他人的身份呢?剖腹取子,易容青瑶,催株牡丹,这天底下好像没她不敢干的事情,偏偏在他面前还一副唯唯诺诺,噤若寒蝉的样子。
而那个宁九呢?明明书画一绝,却不肯承认。拉着宁煜做自己的挡箭牌,又是为了什么?
他忽然看向长志,问道:“那天,你带人去砸牡丹的时候,他可有阻拦?”
长志不明白为什么又提起这件事情,是要翻旧账吗?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戚星衍不耐烦:“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是什么意思?”
长志说:“好像拦了,也好像没拦,奴才没大注意。咱们六个人,他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戚星衍想了想,对长志说:“更衣,本王要出去。”
长志讨好道:“王爷要去哪儿?”
“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长志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垂头丧气去给戚星衍拿衣服。
宁九今天穿了一身新衣,初夏亲手给他缝制的。他看见她从王府的厨娘那里要来了许多鸭毛,一根根鸭毛扯成细细的绒毛,缝在长衫中。穿在身上,又轻柔,又暖和。
站在杂货铺的柜台前,特别郑重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迫不及待显摆自己的新玩具。
如此明显的表情,自然被老板尽收眼底,马上奉承道:“新买的衣裳?真不错。”
宁九说:“不是买的,是做的。我家公子,亲手给我做的。”
“你家公子还会做衣裳?”
“我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