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在空气中萦绕了很久才进入褚酒酒的耳中。
她微微皱眉,像是在努力理解这句话。
“你是说,你不恨我了?”
她又说:“不,你的意思是……我们各走各的路,就是……抹掉以前的感情是吗?”
可昨晚欧瑾还在照顾她,今天还在送饭给她。
欧瑾刚才还说,不会再给她用药,她以为……
欧瑾说:“酒酒,我想了很久,报复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已经在彼此身上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却依旧改变不了一次次分开的事实,所以就这样吧。
我承认我心里还有你的痕迹,可这一次,我想把你摘出去,酒酒,我……不想爱你了,我们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这一次,欧瑾的眼中没有恨,没有讽刺。
只有无尽的平静,像是一望无际的海面。
他平静的告诉褚酒酒,他不想爱她了。
褚酒酒仿佛听见自己的内心支离破碎的声音。
她第一次这样清晰的意识到,原来心碎是这样的。
痛到仿佛将自己打碎,一片片散落,找不到鲜血却又觉得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疼痛颤抖。
这世上最无力的事情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在努力的,不去爱我。
是主动的、尽全力的、一点点放开我。
欧瑾起身,说:“记得吃药,我让梁易收拾了一间客房,你可以住在客房,温千算的药物利用已经被天启基地盯上,所以我对他不算非法拘禁。
在温千算的事情解决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住在这里,不然纪衡言也可能会派人找你,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的手环也已经被摘下了。”
褚酒酒这才意识到,自己手腕上那个装着毒素的手环不见了。
欧瑾走到门口,又说:“我知道你想见沈暮,但是她刚生产完,如果你不是很急,等孩子满月你再见她也是一样的。”
褚酒酒好像听清了欧瑾的每个字,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
时隔五年,欧瑾再次这样平静有耐心的跟她说话。
不是因为他们冰释前嫌和好如初,是因为他将她当做了一个可以解决温千算这件事的合作对象。
如此平静,却又如此疏远。
她道歉了,所以欧瑾释怀了。
释怀的结果是,他不想爱她了。
“啪嗒——”
一滴液体滴在手背上,褚酒酒抬手去摸脸,摸到了接连不断的泪珠。
她皱着眉,眼泪不住的落下。
怎么会……这么委屈呢?
欧瑾走出房间,深呼吸了两口气,缓缓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梁易给他打了个电话:“院长,血液化验有结果了。”
“来了。”
他走到地下室,温千算躺在床上,只有眼珠随着欧瑾的走动转了转。
他大概是前几次被欧瑾打击的够呛,所以这次难得的没有说话。
欧瑾走到实验台前,问:“报告呢?”
梁易将报告递给他,说:“在温千算的血液中检测出了一种罕见的缓释毒素——ξ-DEA-019,这种毒素目前只存在于热带的一种毒蚁身上。
但是这种毒素毒性极强,只要0.1毫克就足以毒死一只幼年鬣狗,并且从未被人做过缓释包裹,世界上记载过的在野外意外接触此种毒素的人无一存活,理论上讲不可能进入人的体内还能确保人活着。”
欧瑾问:“褚酒酒的体内也有吗?”
梁易点头:“是的,这种毒蚁有天生的感应行为,相隔与自身长度千万倍的距离仍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甚至死亡,这和古医术记载的所谓的‘情人蛊’有异曲同工之妙。
温千算很有可能是利用这一特性控制了褚小姐,以至于褚小姐需要温千算的血才能保证不受毒素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