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人其实是窦少将军的结发妻子袁妩,多年前失踪……其实并不是失踪,而是有人追杀,而追杀她的不出所料便是平王,若能解开当年的谜底,制住平王轻而易举!”
王婉娘多精明的人,余鱼几句话间,她已知晓其中利害,若是平王杀了表兄窦文杰的妻子,窦文杰定然是蒙在鼓里的,否则他但凡有点男人气概,如今还能替平王卖命么!
白敢先现在藏在山里不敢露头,都是忌惮平王的追杀,躲藏不是长久之计,只有除去平王她才能彻底放心地和白敢先过日子,出于这个缘故,她没有理由不帮忙。
话又说回来,王婉娘本身也是个有情有意的土匪,并非那种滥杀无辜的悍匪,于情于理她都愿意配合余鱼,即便可能有些违背了承诺,但事急从权……她心念转合间,还未开口,余鱼善解人意地主动说出她猜到的,“袁妩是不是托大姐将东西交给一个和她长相十分相似,会制香粉的女人?那人如今就在青州城中呢。”
王婉娘闻言愣了一愣,继而笑道,“妹子这回可猜错了。”
不是?
按余鱼的推测,袁老板也是袁家人,多半是知道许多内幕的,所以袁妩应该是想要通过信物剑穗向袁老板传递什么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信息,只不过袁老板还没来得及遇到婉娘,就先遇到了怜怜。
可婉娘说不是的话……方丞手里已经有一枚了,她是要给谁?
婉娘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帮忙,也不吞吞吐吐,见她满面迷茫,便道,“她托我将剑穗交给一个身高八尺,雄雄生威,手握大刀的男人,那男人刀上有一枚相似的穗子,一看便知,不会认错。”
余鱼乍闻此言,似乎很震惊,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方喃喃道,“……她预知自己将死,竟是给窦文杰留的信么……”
如此看来,她要收回当初跟白玉楼说的那番话了——在这段感情中,窦文杰似乎并不是输的那一个。结合袁老板的举动……这一瞬间,余鱼忽然想明白了个中关键——这件事原本就很简单,只是他们想的太复杂了。
因不知这段感情的内幕,婉娘听她说到窦文杰时自然也没多少惊讶,妻子临终前将信物托付给丈夫,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因此只是确认道:“你是说那窦文杰手里就有这样一把刀?”
余鱼凝重地点头,“那枚刀穗和这枚太像,所以我才想着两者之间说不定有什么关联,特来找大姐帮忙取证。”
婉娘也严肃起来,“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将那剑穗取来,妹子将它拿去交给窦文杰,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余鱼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拿到东西,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不禁面露讶色,“大姐……这么信得过我?”
婉娘笑了笑,“若不信,一开始也不会选择与你合作,我要保护白郎,不方便走得太远。况且你本身早早参与其中,事情知道得比我详细,之后应该怎么做,也比我更加清楚。放着现成的劳力不用,我傻么?”
说完,转身出门去隔壁取剑穗了。
这番话说得余鱼倍感窝心,婉娘分明就是心中有一杆秤,也真是拿她当自己人看了,偏还这么说打趣她,摆出一副占了便宜坐收渔翁之利的样子。
从下山开始,细数这一路上她遇到的人,除了平王和方圆之流,还是好人多,比如苏大人和王婉娘,甚至田边热情好客的大爷;有的人虽然一时鬼迷心窍走偏了,但最终还良心未泯,能悬崖勒马走回正道来,诸如方夫人和白敢先。
大多数人还是明辨是非,心向正义的,有这样的百姓,天下才有救。其实她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人心所向推着事情向前走罢了。
婉娘很快捧着一个小锦盒回来了,打开盒盖给她看。
余鱼拿起剑穗,那圆滚滚的肚子中,似乎藏了什么陈年的秘密——不过不是她能看的,要尽快物归原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