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正事,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看到人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还能厚脸皮跟着么?
可他显然忘了夺宝大会上的事,恩雅就是这么厚脸皮,还振振有词,“我爹和白世叔交往多年,不相信白世叔是那样的人,他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要我跟着去找他,当面问一问,不要冤枉了好人。”
都证据确凿了,还有什么苦衷!可她这么一说,别人听着都憋气,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要不好像一堆长辈欺负人小姑娘似的,爱跟跟吧!既然她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们也不缺她这一口吃的。
众人低头默默吃干粮,梁文道啃得最欢,汪小溪在树上扒着树枝无语地看他——都盯他半天了,这家伙愣是没抬一回头,不禁纳闷,京城的生活水平这么差么?看梁文道吃得不亦乐乎,不像个京官儿,倒像逃荒出来饿了十天半月的难民。
这么多人都在,汪小溪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地直接去找梁文道,想着怎么才能让这饿鬼发现自己,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丢个石子?可梁文道不是江湖人,本来就反应迟钝,待他发现自己,估计这一圈人都发现自己了。
正犯愁,坐在祝凝香旁边低眉顺眼伺候师父喝水的芙筠突然抬起头来,不期然与枝叶中的汪小溪对了个眼,她惊讶的手一抖,水就洒出来一点,少不得又被她那尖酸刻薄的大师姐刺了几句笨手笨脚。
芙筠唯唯诺诺地道歉,眼圈微红,说是马上就要到青州了,思父心切,一时溜号所致,那泫然若泣的模样惹得大师姐又挨了祝凝香好一顿说,气得说不出话来。
汪小溪看着好笑,这大师姐人品是不怎么样,老想踩着别人,可惜没那个脑子,吃瘪几回还不长记性。
芙筠也不是善茬,她虽然喜欢耍些小聪明,却不是一惊一乍的性子,此时她面上没露出分毫不妥,众人也深信她的说辞,这点汪小溪倒佩服——这姑娘,特能装相。
隔了一会儿,趁众人不注意,芙筠又偷偷向树上瞥了一眼,汪小溪一指梁文道,芙筠会意,扯了扯梁文道的袖子。
梁文道终于把脸从干粮里抬了起来,“怎么啦?”
他这一嚷嚷,众人自然都向这边看过来。
芙筠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生怕暴露了汪小溪——他既然蹲在树上,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梁文道方才也听到了芙筠的话,兀自问道:“怎么一脸紧张?是不是快要见到你父亲了,怕他考校你功课?”
芙筠顺着他的话笑道,“是啊,我有一年有余没见到父亲了,父亲一心扑在公务上,上回祖父过生辰都没回去,气得祖父说等他回去要请家法呢。”
梁文道哈哈笑,毫不忌讳道:“青州那地方这两年天灾多,眼看着又进入秋雨季,还要防洪,广元兄忙得不可开交,老爷子也得理解一下,待我回去替他说说情。”
众人知道芙筠是官员之女,方才芙筠说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这时候梁文道再一提,不免在心里嘀咕——再过两天到青州了,芙筠肯定会带师父师姐去府上做客,届时出于礼仪也会邀请大家一道,到时候去还是不去呢?
其实大多数江湖人不太喜欢跟官员打交道,同理,官场的文人也不屑跟江湖人往来,若是武官还相对好些,毕竟有共通之处。
梁文道还在安慰她不要担心,芙筠嘴里应着“是”,趁机往树上使一个眼色。
梁文道张着嘴抬起头,这才看见等到花儿都谢了的汪小溪,忙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匆匆赶到树林深处,汪小溪叼着个树叶子等得不耐烦,“干粮那么好吃?”
“挺好吃。”梁文道点头,“我还想找你去呢,他们行动了,货都换完半车了!”
汪小溪可丝毫没看出他有要找自己的意思,闻得此言惊的树叶都从嘴里掉了下去,“这么快?你怎么不早说!”
梁文道一摊手:“也没找着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