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地教我练功,而我所谓的‘爹’,当时不过是个峰主,时间大把,却根本不理会我,‘娘’也对我很……客气。即便我被人孤立,被人欺负,他们也从来没有过太多的反应,反而每次都是方丞师伯对我照顾有加,开导我。”
余鱼忽然想起怜怜说她是第三个对她好的人,当时她还不解,现在想来,那第一个,应该就是方丞罢。
怜怜吸了口气,“更可怕的是,我对着镜子照了足足一个时辰,发现我眉眼间跟他长得实在太像了,而和我自己的‘爹娘’却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这些以前没有在意过的事,因为他的一句话,都变得渐渐清晰起来,我不得不去想。”
“所以你开始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怜怜颔首,“那之后我躲了他两天,反复地琢磨这件事情,又十分后悔自己当时的态度恶劣,可能会伤了他的心,于是就想着找机会去看他,平心静气地问一问清楚,可等我再路过他房间的时候,门口却围了一堆人,他们说……”
方丞死了,急病。
怜怜不自觉地揪紧了床单,“……我还没来得及确认更多的事,他没给我这个机会。”
余鱼安抚地将手放在她肩膀上,“喝口水。”
怜怜接过杯子,勉力一笑,“那之后,门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爹’方圆坐上了掌门之位,我成了嫡系弟子,青云也成了我的嫡系师兄。”
“可是我不懂,”怜怜看着余鱼,“即便我不是方圆亲生的,也是他嫡系师兄的女儿,他就那么不待见我么?尤其是我爹去世以后,方圆对我更加冷淡,而我‘娘’为了躲我,甚至干脆搬到了佛堂,整日吃斋念佛,不理世事。”
余鱼皱眉思忖,方圆夫妇既然对怜怜如此不喜,却不愿意让方丞将她认回去,这里明显有什么猫腻儿,搞不好是允诺了方圆什么,比如掌门之位,比如天雷掌。
“你依赖青云,除了他对你好之外,还有他是方丞唯一徒弟的缘故吧?因为后来你也相信了你真是方丞的女儿。”
怜怜点头,“我知道自己不是方圆夫妇亲生的后,整个人便有些自暴自弃——可能更讨人嫌了,他才会不耐烦到用我来栽赃斩月楼吧。但我没想到的是,方圆连其他的师兄弟也不放过,他们可是事事以他为先的……”
怜怜果然不知道方圆杀害方丞的事,将这一切都归结到他的野心之上了。
余鱼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的?”
“是青竹师弟告诉我的。”
“青竹?”余鱼讶异,他当时不是都半死不活的了么,还能说话?
怜怜道,“青竹被青云伤了以后误打误撞地爬到我的屋子里,我当时看他满身伤痕,十分愤怒,以为这又是斩月楼做的好事,可没想到他见了我面露惊讶,说了一句‘你怎么还没死?’,我还没缓过神来,他又说,‘快跑,方圆要杀你’,我一时没想明白,再想问,他就晕过去了。”
余鱼唏嘘,定是青竹在最后一刻良心发现,给怜怜示警,估计他要能再撑一口气,说不定就告诉怜怜方圆做下的好事了,只是他这悔悟来得太晚了,害得自己也搭上了性命。
“我听他这话没头没尾的,就想一定要把他救活,好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之后白玉楼就送来了那个盒子。”
“那个帕子,是我刚学女红时绣给青云的,而那个箭头,则和当时射入马车差点伤了我的一模一样,我猜白玉楼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青云做的……我想白玉楼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告诉我这些,心里有个猜测不敢说,又怕是他的离间计,就将帕子藏了起来,打算先去问问方圆到底怎么回事。”
她当时还特意嘱咐自己不要告诉汪小溪和林小木,想来根本不是怕林大哥误会,而是怕别人怀疑到方圆头上,可恨方圆对她百般刁难,她却被蒙蔽,一心替仇人着想。
“之后你就去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