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突然提起的平乐候,盛宝龄有些印象。
记得是范家的小爷,范家失势前,被封的平乐侯,因着爱吃喝玩乐,常年游乐在外。
后来范家失势,平乐候也再未回京,她也没怎么注意过有关的消息。
只知道小皇帝亲近范太后,同范家也有些联系,大约也有派遣着事给平乐候处理。
只是因为一直未见其人,京中大多人也就忘了有平乐候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而今裴辞突然提起,盛宝龄也就想起来了。
她点了点头,“记得,范小爷,当年在京城,也算个人物。”
两人进屋后,盛宝龄倒了些茶水,给了裴辞一杯,看向他,目光中带着询问,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时突然提起这平乐候。
难道这次灾情,平乐候也参与其中?
还是说,范家参与其中?
裴辞指尖落在茶杯杯沿,轻轻滑动,像是在考量是否要事无巨细的说明。
上辈子,他并未来此走上一遭,后来平乐候之事传入京时,朝野震惊。
强掳民女,谋害朝廷官员,克扣赈灾银两与粮食,残害奴役百姓,民声哀怨,在当地圈地称王。
此等恶行,却无人揭发,每每派遣去的官员,却无一收获。
有人怀疑是收受贿赂,可却无证据。
一直到一两年后,有个女子,上京告御状,却有人要将此事压下来,故而才怀疑,背后有人。
可此事到最后,也没有查清,小皇帝也私下命人压下此事。
当时,救了那告御状的女子的官员求到自己面前,恳请自己进宫,请懿旨。
却发现,盛宝龄对此事,也不欲提。
当时盛宝龄对裴辞的原话是,让裴辞莫要再管此事。
想及盛宝龄与范太后的关系,与范家沾亲带故,与那平乐候又有些关系,裴辞心中有猜测。
却又不敢信盛宝龄是徇私枉法之人。
因此事,他称病在府休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平乐候被废,尸体被挂在汴京城墙之上的消息传来,小皇帝大怒,命人彻查此事。
无人知道凶手是谁,又从何查起。
就连当初告御状的女子也下落不明。
他私下查探过,那官员却什么也不肯告知,被逼问急了,才说是太后派人将那女子暗中送走了。
还命他不许再提此事。
裴辞怀疑过平乐候之事与盛宝龄有关,可并无实证,也只是猜测,若是贸然去问,唯恐惹盛宝龄不快。
此事也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而如今,看眼前的情形,平乐候还未到当初的地步,一切都还未完全发生。
也不知晓平乐候如今究竟做到了哪一步,他若是贸然说起,且不论会引起盛宝龄的怀疑,若是盛宝龄当真与范家有些什么联系。
他这番问,必会惹得盛宝龄不悦。
因此,裴辞心中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说,若是说,又该说多少。
眼前的盛宝龄,和他所认识的那个盛宝龄似乎不同,可若是细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见裴辞迟迟不言,盛宝龄心生疑惑,“怎么了?”
难道这平乐候有些个什么毛病?
还是这平乐候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祸事,才会让裴辞都注意起此人?
盛宝龄直觉裴辞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不相干之人,这个平乐候身上,定然有古怪。
裴辞犹豫了许久,到底是没将事情细说,只说了一句,“今天去外头打探了,平乐候就在此,你方才说的那些,他怕是有些干系。”
闻言,盛宝龄眉头一蹙,小皇帝和此人,可离不开关系。
若是如此,只怕小皇帝也有些问题了。
盛宝龄眼里划过一抹冷意,“那便查一查,若是真与那平乐候有关,必然不能饶过。”
闻言,裴辞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