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唐姑娘,盛宝龄是见过的,二人甚是聊得来。
那唐姑娘亦是想要快些嫁人,好脱离唐家,远离家中续弦的嫡母,过上安生的日子。
便是嫁给谁,只要性情温和,能够相敬如宾,便是年纪大些,家世不好,也都无妨。
这般好性情的人,若非那续弦的唐夫人有意毁坏她名声,该是百家争抢的。
盛宝龄原先是相将唐姑娘接到宫中来,考个宫中女官也是极好的,不愁吃喝,留在自己身边,也能有个说话解闷的之人。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唐姑娘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欣赏裴辞。
虽说这份欣赏与情爱无关,可放眼整个汴京,裴辞都是十分适合唐姑娘要求的,可若是能有一个欣赏裴辞之人伴于他身侧照顾,总该是好的。
他身子向来弱,唐姑娘又略懂些医术……相处起来,想来会比旁人容易的多。
那唐家姑娘只想脱离唐家,对嫁给谁,本就没有什么想法意见。
便是如此,盛宝龄才向裴辞提起这唐家姑娘,问他如何。
就在盛宝龄说出那句“是人便该成婚”的话时,裴辞一贯挂在脸上的清淡神色瞬间变了。
身上的那股子危险气息愈发浓重。
裴辞微微倾身,呼吸尽数打在盛宝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盯得盛宝龄心慌。
“娘娘可想好了?”
言语间,微动的唇瓣几乎便要贴上去了。
盛宝龄瞬间脸热耳烫,犹如受惊的兔子,还想要往后头退去,却已经无路可退,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发凉的墙壁上,冷热交替,脑子一片空白。
她紧紧咬着唇瓣,被咬得泛白的唇瓣渗出几丝甜腥。
红得艳人。
尝到那一丝甜腥,她才冷静了几分,心知今夜绝对不是谈论这些私事的好时机,若是再这么说下去,还不知如何。
要快些将人打发出宫才是。
想及此,她义正言辞,“裴相心怀大爱,不愿成婚,哀家明白了……”
后半句“夜已深,裴相还是快些出宫回府去”还未说出口,便见裴辞垂下了眸光,腕骨戴着佛珠手串的那只手抬了起来,冷得发白的指尖缓缓往盛宝龄脸上伸去,攀上她白而细软的脸颊。
一点也不凉,热得指尖都有些发烫。
裴辞发凉的指尖,衬得盛宝龄的脸颊更烫了。
这会儿,她被裴辞的动作惊吓到了,喉咙好似噎了什么东西,半声都吭不出来,一双眉目,惊诧的目光直直看着裴辞。
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有这般大胆之举。
且不论他深夜进宫本就不妥,此处还是在自己的寝宫。
他素来沉稳,今日这是……
可盛宝龄的这些思绪,却被裴辞接下来的动作彻底打乱。
他停在盛宝龄脸颊上的指尖顺势往上,最后盖过她眉眼,唇瓣贴紧她耳畔,嗓音喑哑低沉,气息轻颤,微微打在她耳侧,“可若能得娘娘垂爱,臣便是百日不上朝,也要回报娘娘的一番知遇之恩。”
裴辞说的隐晦,若是旁人,怕是不能听懂。
盛宝龄听懂了,心里却松了口气,至少她还能装傻,听不懂,随意糊弄过去。
只要不明着说破,仍旧有退路。
可就在她抬手想要拨开裴辞盖自己眉眼上的手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裴辞的呼吸声愈发沉重且近,一点一点的往自己脸上打,最后停在鼻尖侧。
还未待她缓过心神,温软的触感贴在了有些发疼的唇瓣上,一点一点将方才唇瓣被咬得渗出的点点血迹卷走。
鲜红的血沾染上裴辞的唇瓣,红得触目心惊,他眼中神色危险,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却一直让他冷静且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