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朝后,盛宝龄用膳,蒹葭发现,盛宝龄眼底的明显倦色,心领神会的点了香。
“娘娘可是昨夜又未睡好,做梦了?”她温声问着。
盛宝龄用着膳,却是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儿听见蒹葭的话,便又想到了昨夜的梦,眉头一蹙,“蒹葭,你可知人为何总是会梦到相同之人?”
蒹葭眨了眨眼,有些没听明白,却又猜到盛宝龄好似是在说她自己近来总是频繁梦到旁人,不由笑到,“奴婢从前是听说过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听着这话,盛宝龄眉头紧蹙,握着筷子的手也有些发紧。
日有所思?
她能思何人?
…
用过早膳后,后妃到了慈宁殿请安。
盛宝龄高坐于上位,手里接过蒹葭递过来的茶盏,白皙的指尖执起茶盖,染了口脂的唇瓣贴在茶盏杯沿,抿了两口热茶,这才放下,目光从底下坐着的几位新进宫里的妃子身上而过。
金觅兰在几人中位份最高,因此坐的靠近盛宝龄一些。
进了宫的金觅兰整个人除了衣着上变得更华贵了,妆容装扮更为精致外,倒也看不出旁的变化了。
盛宝龄却从她的那一双眼睛里看见了野心。
那种野心,她也曾在先太后身上看到过,而如今,却在金觅兰身上看见了。
盛宝龄淡笑,这个皇宫,就好似一座金打的笼子,外头在飞的,总惦记着这里头的富贵。
而笼子里头的,却总想着离开宫,满脑子里想着的,是那些从前没能体会到的自由。
外头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离开。
若她当年有选择的机会,或许这道宫门,她是半步也不会踏。
金觅兰到底是姑娘家,虽心思沉重,可暗地里便是明着,也总是话里有话的,好似在同别的妃子攀比。
知道了这几日金觅兰在做些何事,盛宝龄也发现了,她这是将好拿捏的便都拉到自己那边去,若是不好那些,便带着那些好捏的一块,让旁人替她出头。
盛宝龄心里叹了叹气。
便是自己,当年进宫尚且做不到如此,身旁有些什么事,什么人,都是先帝安排的妥妥当当。
想及此,盛宝龄不由勾了勾唇角,当初不觉得,可如今再回首,却发现,比起皇后,先帝倒更像是将自己当女儿养。
请过安后,几位妃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着,甚至有人从袖口处取出了帕或者子掩面擦拭嘴角留下的茶液痕迹。
金觅兰却是半点如此的小动作都不曾有过,在她的认知中,像她这般身份的,将来是要坐稳皇后之位的,甚至是太后之位,她需得端庄稳重,大方,绝不能小家子气。
那等子用手帕子掩嘴的小家子气之举,却是不能再有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原本有些漫不经心喝着热茶的盛宝龄身上,她眉梢微微一挑,“先前便听过传言,都道金家姑娘生得极好,那日哀家见过你,便知传言不虚。”
这眉眼倒是生的是极美。
受了夸,金觅兰倒也表现得落落大方,“臣妾谢太后娘娘谬赞。”
一旁被封了修仪的高家女听了,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这金觅兰,没进宫前便处处压着自己,这会儿进宫了,这位份还比自己高,什么都压自己一头,如今还在太后娘娘面前长脸。
看着金觅兰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她这心里头便恼,当即心中冷嗤一声,别过了眼,不再去看那一张令自己生厌的脸。
唯恐看多了一会,这手便痒了。
而此时,另外一位刘昭容,却显得平静许多,性子温温和和,旁人说话时,她也只是垂眸听着,不发一言,若有人提及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