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漠北河以北,带兵驻扎在此的南宫喻收到了林泽加急送来的信件。
“王爷。”将军周晓细细打量着南宫喻的神色,问道,“可是有援兵的消息?”
南宫喻展开信纸,草草扫了一眼,沉声道:“还没有,我们恐怕还要等上一段时日。”
接连不断的胜利让整个部队斗志昂扬,没人叫苦没人叫累,目标渐渐从赶走入侵者变成反向攻夺城池,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已成功穿过漠北河,占据了敌方的一小块地盘。
南宫喻并不满足于此,可要再往前去攻打城池,以现在的兵马人力,远远不够。
半个月前,南宫喻派人给皇上送信禀明了此事,现在还没等到皇上的决定,倒是先等来了关于翊王的消息。即便白文清在信里表达的很含蓄,可南宫喻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异样。
“最近兵营这边,可有什么异动?附近有没有发现其他军队驻扎?”
周晓应道:“回王爷,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可是敌营有何变故?”
“这信是我好友送来的,他说翊王最近有所行动,我怕他突然出现打乱了咱们的计划。”
“需不需要臣派人盯着,一有动静,立刻向王爷禀报?”
“不必了,不用管他,咱们还是先等父皇的消息吧。”南宫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有事我再叫你。”
南宫喻素来喜欢把自己闷在营帐里思考对策,周晓也没多想,起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耳畔烈烈风声呼啸,南宫喻望着纸上“夏云婉”的名字,微微出神。
漠北战事吃紧,他走的突然,除了白文清,几乎来不及和任何人道别。
只是他没想到,夏云婉竟会主动去找他,她突然找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呢?
上次他去夏府看望夏云婉,中途被林泽叫回去见到了张县令,那时,张县令就已敏感察觉到了敌方的异动,特回长安城禀报,南宫喻也是主动提出养好伤就上战场的。养伤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他比军队晚到两个月,幸好,战事一切顺利。
给父皇送信请求援兵支援,本是想乘胜追击,可南宫喻此刻却突然改了主意。
攻下城池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但若只是固守新领地,让敌方不敢再进攻,只需再给他两个月的时间,初冬,他便可凯旋而归。
“王爷,有一个人,自称是漠南人,在咱们军营外徘徊好多天了,坚持要见您。”
营帐外,值守士兵的禀报声打断了南宫喻的思路,他收敛好情绪,藏起信纸,舒了口气:“让他进来吧,本王甚是好奇,他为什么千里迢迢从漠南赶过来?”
“王爷,万一他是敌方派过来的人……”
“不会的,他们没有这个胆量,让他到这里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片刻之后,周晓亲自领着一个穿着胡服的年轻男子进了营帐。
男子见到南宫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王爷!真的是您!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阿莫,我是您和沈哥哥曾经救下的小阿莫啊!”
南宫喻微微一怔,不由抬眸细细打量面前的男子,黑色眼瞳中渐渐流露出点点星芒。
“小阿莫!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南宫喻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年,敌军出其不意攻打边境村落,村民一夜之间流离失所,小阿莫一家人在逃跑的途中被人流冲散。那时,小阿莫年仅五岁,他比同龄孩子瘦弱得多,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南宫喻和沈靖是来追踪敌人线索的,也许是被小阿莫呆呆的表情感化,也许是他们不忍心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流离失所,两人将他带回了军营,就像南宫喻救下白文清一样,随后又帮他找到了家人,幸运的是,他们一家人都好端端的,重逢的喜悦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