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翎怔怔的看着跪在脚下的女人，他一下子觉得很痛。
从每一寸骨骼里如同藤蔓一样蔓延，渐渐的包裹住他，让他窒息。
他缓缓屈身跪在她身前，想伸手去抱她，他想亲吻她，他想祈求她，就像跪在佛祖象下那般虔诚：“苒苒，不要跪我，以前我是混蛋！我知道做错了！我不敢了！不敢那样了！我不会这样对你了，苒苒，你相信我一次，让我回去，回到你身边，好不好？”
“苒苒，起来！你别求他！”
蒋归慕用力挣脱封池，封池只能用力按着他：“蒋先生，霍先生不会伤害白小姐，他……”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骤然响起。
封池的话堵在嗓子口，他急忙看向霍先生，却见他微侧过头，黑色的头发也随着他的头侧搭在额头上。
这一巴掌，打的不轻。
霍云翎心里却很开心，她对他终于有别的情绪了，他急急的转过头去看她。
白苒的眼里只有恐惧和厌恶。
厌恶。
连恨都没有，只有厌恶。
她的眼神像一把刀捅进他的心窝里，搅烂似的，疼得他要喘不过气。
他跪行的想上前抱住她，刚刚有着上前的动作，苒苒就缩成一个团：“你别过来！啊！你别过来！”
“苒苒……”
“别过来！你别过来！”
白苒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一起，她怕他，从骨子里怕他！
她双手不停的囫囵，不想要他靠近，歇斯底里的喊：“你别过来！我不要和你回去！不要！！”
“苒苒……别怕我，你别怕我，我已经改了，我不会打你。”
霍云翎跪在她身前去抓她的手，多可笑啊，曾经他们相互取暖，相互依偎，相互爱慕，如今他只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说：你别怕我。
他很轻易的握住她的手，然后，用力打在自己的脸上，啪的一声，格外的响。
“苒苒，别怕我，想打我，我不躲，你来打，我让你打。”
霍云翎握着她脆弱的手指向自己的脸上打，他甚至奢望她能多打她两下。
这两年他做梦都想她来打他，他都会在梦里说：打得好。
白苒用力缩回自己的手，可怎么挣脱不了，她也不挣脱了，由着他握着打自己。
啪，啪，啪，啪。
霍云翎的脸被打的侧过去，他甚至很开心，打吧，苒苒，多打几下，只要你能解恨，开枪打他都成。
有许多人都驻足好奇的看着，民政局里上演这一幕，应该是什么爱恨情仇的戏码。
只有蒋归慕有些惊怔，霍云翎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打什么全盘，他这样，是想怎么折磨她，虐待她的心么？
白苒不挣扎了，看着他握着她的手打自己，安静的等着，等他不打了，她才缓缓开口：“霍先生，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霍先生。
好讽刺的三个字。
是了，曾经她唤他云翎，被他严厉的呵斥，以后只能叫他霍先生。
霍云翎弓起腰，将额头抵在她的手心里，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用全部力气支撑着看她。
“苒苒，别这么叫我……”
白苒身子在阴影里颤抖，她本来想忘了，可一看见他，那些被她隐藏起来，破破烂烂的伤口再次翻捡出来，他每说一句，她就疼一分，她抬起那只他握着的手，将手指递到他眼前：“你看，这只手，被你用锤子一下一下的砸碎了，它现在动不了了。”
霍云翎怔住，低头看着他手心里的那只手，骨节变形，他轻轻的握住，发现不能弯曲。
她抓着自己的腿，拍了拍，将悲伤嚼碎咽下去，又道：“这只腿也跛了，霍先生，曾经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恬不知耻的想要嫁给你，这一只手，一只脚可以抵消么？”
霍云翎心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