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的接风宴隆重而豪华,桌上各种山珍海味算是齐全了。秦晚看着自己席桌上的这些菜,甚至怀疑再多三个她也吃不下这么多。有钱人都是这么奢侈浪费暴殄天物的?还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席上金凤粘着宁亦,金文朝不断向宁亦敬酒,金喻喂着昔宝,唯有秦晚自顾自地低头猛吃。这好像已经成了她陪着宁亦吃席的习惯,只管吃自己的,其它的皆是浮云。
“姐姐,你为什么不吃虾啊?”昔宝嘴里嚼着一颗炸虾仁,奶声奶气地问向旁边的秦晚。
秦晚被昔宝这么一问,低头看看席桌上的那份自己动都没动过干炸虾仁,立即明白了昔宝的意思。她端起虾仁放到了昔宝的面前,笑道:“我不能吃虾,吃虾会过敏。你喜欢吃的话,这些都给你。”
“姐姐,什么是过敏?”昔宝双手接过虾仁。
“过敏就是……”秦晚愣了一下。她自小对虾类过敏,稍微吃上一个就会全身起疹子,厉害的时候甚至痒到恨不得自己扒了自己的皮。她手边常备弗雷他定,就是怕偶尔误食。穿越到这个时空,北戎和应阳城老百姓都不吃虾,所以她也没有在席上见到过虾。可溧阳临水之城,鱼虾众多,吃虾是很平常之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换了身体,对虾的抗拒是深埋在她灵魂中的。
昔宝眨着大眼睛看着秦晚。
但秦晚的思绪已经不在此处。
她突然想到,那老金匠死前的症状,怎么和过敏那么像?
“姐姐?”昔宝见她走神,又喊了一句。
金喻在旁边道:“乖,别打扰秦妃娘娘。”
“没关系,”秦晚笑着对昔宝解释,“……过敏就是身上会起小红点点,非常痒痒地一种病。”
宴席剩下的饭菜,秦晚几乎没有动,她兀自琢磨着心事。
如果老金匠死于过敏,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王二没有中毒症状。
宴席结束后,秦晚在流萤的陪伴下在金家大院西苑暂时住下。她脑子里全是在想金匠之死,甚至没有去欣赏西苑内的景观陈设。
袁英此时快步抵达西苑:“娘娘,鹿公子和白军师的信同时到了。”
秦晚赶紧接过袁英手中的两封信件,拆开读罢,结论清晰明了:“是雄黄……那两个杯子的内壁底都是用的被称作黄金石的雄黄。制作金壶的工匠将雄黄做底,随后镀了一层薄金。这工匠手艺太过精湛,我们和周老板都没有发现,甚至包括老金匠和王二。”
“雄黄?那不是夏日驱虫驱邪常用的东西吗?”流萤疑惑道。
秦晚点头:“但它也是一种过敏原。”
流萤歪着头:“娘娘,您说什么?”
秦晚无奈,“过敏”这个词每说一次都要解释一次,实在麻烦。
她没有跟流萤解释,而是兀自陷入沉思:
王二曾提到老金匠有咳症,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某种过敏性哮喘。在熔炼过程中破坏了壶的底座,随即吸入了雄黄,引发过敏,最后窒息而亡。如果是这样,那老金匠的死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可真的是这样吗?
不对,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金壶里放雄黄,还用这么隐蔽的方式,这本身就非常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还有其他问题没有想明白。
茶壶是用来泡茶,热水注入壶中,壶底那层轻薄的镀层说不定就会渗出雄黄,而茶叶本苦,可以掩盖雄黄的苦味。
如果秦晚没有想错,这套茶具制造的初衷应该是一套慢性杀人工具。
金喻要杀她?秦晚琢磨,可她和金喻无冤无仇,金喻断不会因为宁亦就对她痛下杀手。就算金喻能杀了她,以后还会有各式各样的女人出现,金喻能都杀完吗?这显然不可能。
难道有人要杀金喻,是啊金喻借花献佛把壶凑巧送给了她?
想到这里,对金喻秦晚并不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