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宁锡昭苦苦倾慕了二十多年的人。
秦晚看到宁缈的怔忡,温和笑道:“缈缈,好久不见。”
回到马车上,秦晚靠在软垫上,宁缈陪她坐在车里。
青池和宁锡昭骑马领在队伍之前。
马车缓缓前行,秦晚喝了一大碗药,慢慢闭上眼睛。
宁缈坐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有些局促的坐着。她和秦晚独处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内,竟然感到丝丝紧张,明明做了女帝十几年,可在秦晚面前,她却还是感受到了她不怒自威的力量。
“缈缈,”秦晚突然开口,她声音轻柔温暖,又有些疲累和沙哑,“如果我要杀了宁锡昭,你同意吗?”
宁缈睁大眼睛看向秦晚,她说得那么悠然轻松,云淡风轻,仿佛说着一件小事,而不是杀了自己当年亲选的女婿,戎国的亲王,宁缈的丈夫。
而就是这么淡然一句却让宁缈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母后,您为什么要杀他?”宁缈询问。
“他不爱你,他就该死。”秦晚回答。
“……”宁缈眸光暗了下来,“我没有让他爱上我,让您失望了。”
秦晚:“对你我很骄傲,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漂亮,高挑英气,很有你父皇的样子。”
听的秦晚的肯定,宁缈像是放下了心中大石。不仅仅是宁锡昭,她也同样再等着秦晚的一声肯定。
宁缈:“谢母后夸赞。”
秦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缈缈。”
她此刻只要点了头,就是给宁锡昭判了死刑。
“不,母后。”宁缈摇摇头,“我爱他,我想让他活着。”
秦晚笑笑,用轻松的语气开着玩笑说道:“真没出息。”
宁缈默默攥了攥拳,鼓起勇气说:“锡昭他……一直倾慕的人是母后您。而我怎么可能比得上母后。”
“你继承了你父皇的容貌、天赋、才华,但凡你觉得自己有缺点那肯定都是随了我。你父皇那么好,你怎么可能比我差。”秦晚笑着说,“至于锡昭,我一直把他当作小孩子,没想到他会有这么沉的心思。当年金家败落,我不该留下他。”
“母后,锡昭胆大妄为,求母后饶了他的性命。”宁缈听出秦晚语气中的杀意,立即替宁锡昭求情道。
秦晚微微叹气:“缈缈,你身处深渊,自己不想着逃脱,没有人能帮你。”
宁缈低下头:“儿臣知道。”
秦晚:“没有他,你可以有新的幸福。”
宁缈反问:“父皇不在后,您找到新的幸福了吗?”
秦晚轻笑:“幸福是我从来都不配有,但你不同。”
宁缈沉默了一会儿,转移了话题:“礼部侍郎荀正已接受调令正式调往儋州,其举家将一同迁过去。”
秦晚满意地说:“谢谢你。”
宁缈:“青池说您是因为忌惮荀家和闾丘家在东夷的势力过大,但我知道您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没什么别的,其实也是这段时间受到了荀家和闾丘家的照顾,我又不喜欢欠人人情罢了。说到这里,荀家有两个儿子,品学兼优,都是好孩子,明年他们若是参加春试,让中正多多注意他们二人。”
“如果母亲觉得他们优秀,破格纳入朝堂,或是入太学做个太学生。”
“那倒也不至于偏袒徇私到这种地步。”秦晚道。
“是,母后。”
“别的朝堂任免我不干涉,但荀家和闾丘家因为你父皇的关系,多多少少还是要关心一些。”
“儿臣明白。”
秦晚和宁缈交待完心里最记挂的一件事,因为药力的作用,她渐渐睡了过去。
梦中她看到了一片开满金色舞草的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