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在凌晨时分醒来,她额上是细密的汗珠,眼神里带着惊恐,应是经历了可怕的梦魇,可偏偏她在睁开眼睛后的一瞬间就把那个梦忘了,一夜的记忆像一个巨大黑洞,仿佛她一回头就要跌进深渊。
幸好秦晚看到了睡在旁边的宁亦,安静的黎明,他的呼吸是她最好的安慰。
秦晚觉得,爱情始终应该被人们敬畏,它能带来痛苦,又分担着痛苦,既有沉沦,亦有救赎,它的奥秘唯有饱尝爱情苦乐的人方能自知,而自知过后是不断地自省。爱情的可怕是让人们经历着各种折磨,却又始终渴望着喜悦,让人们乐此不疲地奔波,却始终找不到佛说的极乐。
秦晚借着月亮那清冷的光,看着宁亦,忽然意识到,他并不只是她的归宿,而是她生命的救渡。
想到这里,秦晚重新躺回宁亦的怀里,睁着眼睛,听着他的呼吸,听着他的心跳,安静地等待朝阳初升,等待着新一天的黎明。
天亮后,秦晚洗漱完,陪宁亦用了早餐。
她写了一封给宁惜公主的信,宁亦安排人带着信将胶郡夫人送去寒城公主府。
这时流萤过来说耀星昨晚的药开始起效了。
秦晚点点头,随流萤去看耀星。
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耀星,秦晚猜她一定很痛吧,可她却依旧没有任何地挣扎和回应,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整个房间里,像是一场祭祀,秦晚站在那里,看着鲤鱼端着一盆一盆被鲜血染红的水出去,又端着一盆盆干净的热水而来,默默地流着眼泪。
待一切结束,秦晚看着地上染血的白布,仿若看到天地白雪中的一朵朵盛放的耐冬花,红得刺眼明目。
鲤鱼将这些白布收起来,流萤吩咐她去烧了,鲤鱼点头离开了。
秦晚坐到耀星的床边:“耀星,结束了……痛苦都结束了……”
耀星慢慢地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看到耀星睡着,秦晚走出房间,回到宁亦的身边,对他说道:“现在这个情况,耀星怎么也得留在这里半个月的时间。”
“我知道,”宁亦点头,“胶郡夫人那边我们先等宁惜那边的结果,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会让她暂时先等在寒城。”
“如果她不是什么好人,我不会让她活着回到邹城。”秦晚道。
“好,如果她心怀鬼胎,那便交给你处置。”宁亦道。
秦晚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想请个法师来给耀星这个孩子超度一下,让他能立即投生个好人家。”
宁亦说:“赤城有一座大召寺,我让人请那里的住持过来。”
有了宁亦的圣旨,大召寺的住持很快地来到北境行宫,做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法式超度耀星的孩子。
秦晚跟着宁亦站在幽兰殿外的小广场旁看着这场仪式。
她态度诚恳端肃,虔诚地希望那死于她手的孩子能够跨过忘川,投生轮回,遇到一对儿爱他的父母,陪伴他长大。
宁亦看秦晚神思沉重,默默牵起她的手,给她一份安慰。
法式结束,秦晚请这位大召寺的住持去看了看耀星。
“住持,您看看,她现在这般没有意识的模样,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恢复意识呢?”秦晚病急乱投医地问着。
大召寺住持望向耀星,叹息道:“这位女施主将自己封闭在了内心世界之中,她若无法自己走出,那便需要他人将她带出来才行。”
秦晚忽然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住持,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进入她的意识里?”秦晚道。
住持摇摇头:“秦夫人,进入她人意识十分凶险,此等秘术非我等凡人可以掌握的。”
“您的意思是,必须是天界的人才能办到?”秦晚问。
“这老夫就不知了,不过天界仙族法力无边,或许有人擅长此法。”住持说道。
秦晚转头看着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