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狠狠地咬着下唇,泪流满面地摇摇头:“陛下,臣妾不愿意……”
随后她伏在元沉身边大声地哭了起来。
祸国妖妃什么的真是不好当,她将他的人,他的国推向毁灭,可他甘之如饴,到最后还想的是她。
秦晚总是清醒的,理智的。
感情用事不是她的风格,哪怕她对元沉充满愧疚自责,也觉得自己对他的好无以为报,但是她清楚知道她等的那个人就在一座城池之外,正在向她而来。
元沉没有再逼他,而是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晚晚,你真是连骗都不愿意骗骗朕呢,你真是残忍得让人心疼。”
秦晚抹了眼泪,对元沉道:“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如果没有我,你的南梁还不至于这么快倒下……你究竟为什么不阻止我?”
“因为朕喜欢晚晚啊。”元沉从枕边取出一支雕花精美的木盒,轻轻在秦晚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支头上带着小鞘的金簪子,这正是宁亦当时送给秦晚自保的簪子,她在上巳节时用它刺伤元沉后就丢了,却没想到竟然会在元沉手边。
秦晚看到那簪子,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
“好了好了,别哭了。”元沉帮她擦着眼泪,声音温柔且安慰,没有任何地指责和埋怨。
这时烈馐在门外道:“娘娘,有急报……”
元沉笑笑:“让她进来说吧。”
秦晚点头,让烈馐进入内殿。
“陛下……娘娘……北戎大军已经攻打至宫门了……”烈馐道。
秦晚怔住,这一刻她终于等到了!
她猛然站起身,面对元沉的悲伤和惭愧被这一消息瞬间冲灭,若不是她竭力克制,几乎下一秒就要冲出殿外。
元沉对秦晚的本能反应没有丝毫惊讶,他早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元沉将簪子放回秦晚手中,再帮她握紧手指,笑着道:“去吧,你等的人到了……”
“元沉……”秦晚手里握着簪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要去宫门前吗?
就这样丢下元沉?
做坏人原来是这么难的吗?负罪感原来是可以让人如此痛苦的吗?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原来是这么绝望的吗?
秦晚的情绪有些崩了,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如此自私,是不是不该表现地如此欣喜。
她坐回元沉身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元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傻瓜,朕不后悔把你留在身边这半年,朕也不后悔将你好好地送回去。朕这一生有这半年的回忆就够了,仿佛只有这半年朕才真正活着。”
秦晚道:“元沉,你放心,我这就去跟宁亦说,不会让他威胁到你的性命的。我还让他去给你找药,去请大夫,请九州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这些我都能做到,他都会听我的……元沉,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一直活着……”
元沉沉默了一瞬,然后点头道:“好,朕相信你……”
“你等着我,什么都不要做,就在这里等着我哈!”秦晚嘱咐道。
“嗯,你去吧……”元沉点点头,对秦晚微微笑着。
秦晚提起裙摆疯了似的跑出风华殿,一路向宫门奔去。
她穿过喂鱼的小池,穿过回廊,绕过假山花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着耳边的风猎猎作响。
她跑得那么卖力,因为她爱的等的盼的人就在前面。
头上的发饰掉了,头发散了,她也丝毫不减速度,就这么一路跑着,每一口呼吸都是痛苦且欢欣的。
她爱的等的盼的人来接她回家了。
熬过漫漫黑夜,熬过了春风夏雨,终于等到他来了。
当秦晚跑到了行宫正殿,耳边就听见了兵戈与盔甲的声音,她加速跑上了行宫正殿的高台,在看到那一身玄色铠甲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