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是宗室中一位辈分高的郡王,提醒了赵承渊一句,赵承渊才淡声说了句,“太子也不知心疼佳人,怎不扶她起来。”
韩攸宁冷眼旁观,总觉得这位皇叔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着实厉害。不过看着韩清婉吃瘪,她还是挺高兴。
韩攸宁正愣着神,却听赵承渊懒洋洋地说,“你怎么不给本王敬茶?”
是她身后的秋叶提醒,韩攸宁才反应过来赵承渊是在跟她说话。她慌忙跪下,从丫鬟手中接过茶高高举着,慌乱中有茶水撒了出来。
“七皇叔请用茶。”
说起来,她的礼仪着实算不上好,尤其是方才分了神,嬷嬷教的那些分寸早就抛到脑后了。
她心中忐忑,不确定自己的茶他能不能喝,会不会也给她难堪,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毕竟韩清婉的仪态她确实没看出有什么不妥,都受了他诘难。
若是那样,她可就没那么好运,让太子帮她说话了。
赵承渊没有让她久等,伸手接了茶,浅浅喝了一口放下。
他递了一块绿汪汪的玉石给她,“拿去打首饰吧,好歹也是太子侧妃,怎么打扮得跟个丫鬟似的。”
韩攸宁认得那是水头上佳的祖母绿玉石,猜测应是他原本要给韩清婉的,倒让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她听到大堂内一片轰然声,赞美晋王出手大方的谄媚声不绝于耳。
一旁的韩清婉脸上的端庄温婉愈加维持不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韩攸宁手中的玉石。
韩攸宁谢过赵承渊,也没指望太子相扶,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估计那仪态不太美观,她站起来时看见赵承渊紧皱着眉头。
传闻中七皇叔是个极澹泊宽和的人,此时她倒觉得,他有几分怪脾气。
“晋王爷!”
霍山阔步走了过来,身上湿淋淋的,身后地上捆着一个尉官打扮的男子,愤怒地盯着他的背影。
霍山跪在甲板上,拱手道,“草民霍山,叩见王爷。多谢王爷仗义相救!”
韩攸宁退开了一步,果真就是赵承渊。
赵承渊微微笑了笑,那笑容虽是和煦,却有着与人隔了千重山万条水的疏离,让人看不透他。
偏偏他又长得俊美绝伦,气质高华,让人不觉得他的这般疏离淡漠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理当是如此。
果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原来是霍总镖头。百闻不如一见,霍总镖头果真名不虚传,区区二十余人,竟能对抗一支几百人的军队足足半日之久。”
霍山起了身,叹了口气,“王爷谬赞了,草民委实惭愧,若不是您相助,这趟镖便要失手了。”
“倒不见得,你连他们的尉官都擒住了,胜利也是一步之遥。”
赵承渊看了眼韩攸宁,小脸圆圆,呆愣愣的,犹如受惊的幼兽一般,“这个被吓坏了的小丫头,便是你这趟要护的镖?”
霍山道,“回王爷,正是。”
韩攸宁收敛心绪,福身行礼,声音清澈似春涧清泉,“小女襄平府陈攸宁,谢王爷搭救之恩。”
赵承渊一口戳破了她的女子身份,她就干脆报出自己的身份来历。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肯定都知道。
倒不是因为她全身湿透,身材曲线毕露,而是——
他就是陈府灭门夜救她的那个黑衣人。
赵承渊身上的竹香,也是紫竹香,只是没了沉香作掩盖,竹香更清冽了些,和她前世最后一刻闻到的竹香一模一样。
那么前世的那个玄衣男子,应该不是幻觉了。
只是那个时候,赵承渊不是应该在他的封地吗?他去京城作甚?
此时知道他的身份,倒可以理解陈府那夜他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了。赵承渊从不参与政事,而他跑去襄平府插手了永平侯的事,若是被泄露了出去,势必会引得皇上猜忌。
只是他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