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定省是不能少的。早上卯正二刻,先请安后用早膳,晚上戌时,先请安再就寝,各院少爷小姐都是要遵守的。”
韩攸宁也不抬头看她,“这就是妈妈的不是了,既然有这个规矩,你昨晚怎也不与我说一声?我初来乍到的,没有允许也不敢贸然过去。我原还想着是老夫人仁善,心疼我舟车劳顿,免了我今早的请安了呢。”
钱妈妈脸色僵了僵,“老夫人自然是仁善的,不过老夫人心疼表小姐突遭巨变,一直等着想见你一面,也好心里踏实。”
韩攸宁放下手中的包子,漱了漱口起了身,“你怎不早说呢?不好让老夫人久等了,赶紧走吧。”
钱妈妈气结。你这是吃饱了吧!
冷秋的天空高远,早上的阳光也遥远稀薄,透着清冷无情,落到身上时已经没多少暖意。
穿过树林花园,九曲回廊,一路上有丫鬟婆子避立道旁,悄悄打量着新来的表小姐。
在人过去之后,便是迫不及待的议论声。
议论的关键词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胖”,另一个是“很胖”。
韩攸宁听在耳中,再一次下决心,等孙大娘走了,就减肥。
倒也不必跟前世那般把自己饿晕了过去,但是总该在临时买成衣应付时,不至于买不到合身的。
瑞熹堂白墙灰瓦,在一片香樟树掩映之下,格外肃穆庄严。
三进深的院子,韩老夫人温氏住在第二进。
穿过穿堂,宽阔的二进院里花团锦簇,花草名贵,与院外的简朴作风大相径庭。
这是她的傻父亲,要当大孝子,唯恐委屈了辛苦抚养他成人的继母。
上房有五间,前面凸出来的是三间阔的重檐歇山抱厦,四周立着粗大的香樟木柱子,低垂的锦帘半卷,三面里有风又有景。
抱厦两边摆着矮塌和椅子,晨昏定省时就是先在这里面候着,等着老夫人通传。
钱妈妈对韩攸宁道,“表小姐先在这里等着,老奴进去通禀一声。”
韩攸宁坐到了矮塌上,倚着迎枕闭目养神。因为她知道,这一等,至少半个时辰。
抱厦里侍立的丫鬟见韩攸宁如此从容,倒似不把这阖府的富贵放在眼里一般,颇惊讶。
原本觉得她是强撑着,可等了许久依然不焦不燥,倒是定力非凡了。
丫鬟悄然进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