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契合,仿佛一个模子压出来的两个半球。窝在他怀里打瞌睡的时候,她的头发会慢慢放松,等她醒来,又会恢复原有的波澜起伏,那扭结卷曲的形状优如蕨类植物。他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对另一个人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然后,她活泼的笑声就会在简陋的巢穴里回荡。她喋喋不休或者气喘吁吁的时候,双手会来回扑腾,直到他抓住它们,和她像归巢的倦鸟般安静暖和地依偎在一起时,才会消停下来。过了一会儿,她会再次把他拉回怀里,让他恍惚觉得整个桓境对他敞开了怀抱,所以,他是何其有幸。他甚至害怕,有一天,长生天会认为他们不应该在一起而把她夺走,抑或是她意识到爱上他是不对的,于是就像突然闯进他的生活一样突然消失。时间一久,这种担惊受怕竟然变成了一种习惯。
他开始猜测她的心意,做出她可能会喜欢的改变:修剪头发;在她赞扬过某个族人身上穿的兽皮坎肩后,他也穿上了一件。一个下午,在阿梦的建议下,他们重新装饰了巢穴。干完活儿,他们打开所有的窗户,躺在房屋中央的床上。巢穴实在太小,墙壁距离他们只有几尺远,周围还环绕着桌椅厨具。阿兽觉得两人仿佛置身岛屿,又像漂浮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