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兵士似乎不是在随意打发时间,而是有任务,驻守在桥上。”
“年轻人,我很理解你的处境,”兀鲁思说。“我和马儿到布雷王爷掌管的地方,也感到有必要小心行事。有的时候我倒宁愿丢掉盔甲,让人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农夫。可是,我们要把这盔甲丢在什么地方,以后怎么还能找到呢?而且,虽然唆鲁禾已经离世多年?我们难道没有责任骄傲地佩戴他的徽记,让所有人都看到吗?于是我们就大胆往前走,告诉大家,我是唆鲁禾的勇士。”
“先生,您在这附近受到欢迎,这毫不奇怪。”札木说。“唆鲁禾的名字到处都受到欢迎。因为伟大的唆鲁禾对被他打败的人宽容大度,人们很快会爱上他,把他当作自己人。”
“你说的非常正确,年轻人”兀鲁思说。“唆鲁禾总是告诫我们放过卷入战争的无辜者。还有,他命令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去拯救和保护所有女人,孩子和老人。无论是萨莱人还是扎鲁人。虽然战事激烈,这些却打下了相互信任的基础。”
听着札木和兀鲁思的谈话,我回想起了一些片段。我想起自己站在一顶帐篷里面,那是一顶大帐篷,军队在战场附近搭建的那种。那是晚上,点着一根大蜡烛,烛光摇曳,外面的风鼓动着帐篷四壁。帐篷里还有其他人。或许有好几个人,但我记不起他们的面孔。
突然之间,马儿叫喊起来,紧接着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个骑马的人进入空地,只见那人以高超的技巧让马放慢速度,小跑着朝大柳树而来。
我立即认出了骑马的人,就是那位头发灰白的高个子兵士。他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走过来的时候,剑已经拔出,不过剑尖朝下,剑柄贴在马鞍边上。就在马再跨几步就会撞到树上的时候,他勒住缰绳。“你好,尊敬的兀鲁思,”他说,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兀鲁思坐在那儿,鄙夷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先生,到这儿来拔剑?”
“请您原谅我,我只想问一问和您同行的这几个人。”他低头看着我,我下巴又耷拉下来。但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我。这时候,他略微调整了一下马的位置。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我立刻明白,兵士是要在自己和对手之间保持特定的角度和距离,以便在突然发生冲突的情况下获得最大优势。现在马的位置略作调整,像我和札木这样没有武器的人要突袭他,几乎等于自杀。
扎木慢慢起身,然后帮助苍兰也站起来。兀鲁思仍旧坐着,像是黏在柳树脚下,愤怒地看着新来的人。然后他低声说,“年轻人,扶我站起来。”
苍兰和札木一起动手,各扶住一只胳膊,才让兀鲁思站起身来。不过,等他全副盔甲,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可真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但兀鲁思只是闷闷不乐地瞪着那位兵士,仅此而已,最后札木先开口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呢?我们不过是普通的路人。前天,在那座桥上,你已经盘问过我们了。”
“这个我当然记得,”灰白头发的兵士说。“和你们碰面的时候,我们这些守桥的人遇到了一种奇怪的魔咒,以至于我们都忘记了守桥的目的。后来,我站岗结束,打算骑马回营地,才突然想起来。你们是如何溜了过去,我立刻调转马头,索性追上了你们。”
“尊敬的兀鲁思,”札木低声说。“要是现在出事情,我请求您保护好这个姑娘。”
“那将是我的荣耀,年轻人。放心吧。”
札木点头表示感谢,这时灰白头发兵士正从马上下来。我又一次发现,我非常钦佩他的下马技巧,等他站在我和札木前面时,他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和角度刚刚好,而且,他持剑的方式不会累着胳膊,他的马则能挡住身后的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