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摸着她的头。阿阑看见札木露出惊喜的表情,喉咙里咯咯地喊着听不懂的话。札木轻轻比划着,用柔软的眼神看着她,安慰她说:“不要。”
“唉。”
“不要。”
“欸吖”
“不要,不要。”
我也不知道札木在要求阿阑不要做什么,是不要学,还是不要跟他们玩,但我相信阿阑明白札木模糊的意思。阿阑的世界能接受所有模糊的信息。
我跑过去,把那些玩闹的孩子们驱赶开。蹲下来,摸着阿阑的头,对她说:“没关系,总有一天阿阑会跟大家一样的。”
苍兰睡梦中的啜泣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札木坐起身来,一颗脑袋悠悠地伸过去:“快醒醒,别哭了。”
苍兰睁开眼睛,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也没有完全止住泪水。
“怎么啦?死人了?”
札木自以为是的幽默反而让苍兰的哭腔倏然扩大,更加嚎啕痛苦起来。
“开玩笑的,你哭什么大概可以跟我们说说。”
“死了”苍兰更咽着说,“我死了。”
“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死吗?”苍兰抬起满是鼻涕泪水的脸,认真地看着札木那张逆着火光的脸。
札木挠起了头。
“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自己掉进了湖里,湖水跟泥土一样灌入我的嘴巴,我木讷的挥动双臂,就像挥动两只船浆,可是没有用,两条腿柴柴的,像木棍般的竖立在水中。湖的深处传来了哭声,我看见湖底有一抹血,可是很快地,血晕开了。我发现那是两只红色的眼睛。是水鬼,那水鬼浑身油亮,无数空空的囊孔,又像海蛇,身上好像一直还有黏液往外渗,它游了过来,抓住我的脚踝,一把将我拖下湖底去。
苍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了出来。
札木伸手过去,用胳膊搂住她的肩膀,问:你会游水吗?
苍兰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札木说:“不会”。
“学会游水就不会做这种噩梦了”我走上前说。“而且,你身旁就是一个游水高手,札木可以教你啊。”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教我吗?”苍兰反手过去伏抱住札木。
“嗯,这个。。。应该。。。。应该可以吧”札木当时的脸非常扭曲,拧在一起的五官舒展开来又弹回去。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札木也跟着笑了。
“你们笑什么?”苍兰问。
“你太可爱了。”
“怎么样?那怪物来了吗?”苍兰拍了拍脸,特地放慢了语速说。
“没有”我摇了摇头。
“可能那两个家伙分开行动了也不一定”札木说。
“那我们想救出那男孩儿,可就更加难了”
接下来事情的进展并不像我们猜测的这样。
第二天清晨,篝火燃尽的时候,我听到陷阱里有稀疏的摩擦声。那声音并不像食人兽发出的,我想可能是山林里的野猪、黑熊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小兽,失足掉进了我们为食人兽准备的陷阱里。
我把札木和苍兰喊醒,示意他们陷阱里有东西。
当我们靠近的时候,札木还把刀拿在手上,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然而,我们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个身材消瘦,长着黑色头发的少年,斜坐在陷阱里。他的头发、衣服上扎满了蒺藜,少年正在耐心的一个一个把它们摘下来。
“多图?”苍兰惊呼道。
原来,这个叫“多图”的少年就是被食人兽抓走的男孩儿。
显而易见,男孩儿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右边手臂上被那怪物抓出了几道口子,腐坏的伤口有白色的液体向外渗出。
“真是老天保佑,你是怎么从那怪物的手里逃脱的?”
“你又是怎么掉到了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