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很舒服。
我听从了她的建议,坐了下来,雨仍然在哗哗地下,大家又沉默了。
红发女人那边似乎有动静,我转过脸看,她拼命的拽兔子,兔子使力挣扎。他那只手却像鹰爪一样死死抓住。我看到,红发女人突然拿出一把生了锈的大刀,放到兔子的喉咙上。我吓了一跳,我这才意识到,我的脚下,乃至整个破损的地板上,到处都有一块块的黑色,原来竟是血迹,在常青藤的气味和潮湿石块霉味中,还夹杂着杀戮留下的气息,微弱却依稀可辨。
把刀放到兔子喉咙之后,红发女人又不动了。我发现她深陷的眼睛正盯着另一头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好像在等他发出信号一样。但那个男人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僵硬姿势,额头几乎都快碰到墙了。他要么没注意到老妇人,要么就是一心不予理睬。
我看到那兔子使力挣扎的眼睛死死得望着我,仿佛两颗闪闪发光的“火晶石”。
“好心人”我说:“要是非得要那样做,您就杀了这兔子吧,干干脆脆拧断它的脖子。”
“要是我有这个力气就好了,可是我没有这个力气啊。虽然我有一把刃口还算锋利的刀,可是这一点儿用都没有。”
“那我很乐意帮您,不用您的刀”我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但她并没有任何放开兔子的动作。她一动不动,刀子仍旧放在兔子的脖颈上,目光凝视着房间对面的那个男人。
高个子男人终于转过头来,面对着我。
“原谅我在你进来的时候没有和你说话,但现在我很高兴,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我是在这幢宅子里长大的。虽然它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对我来说,这里有我宝贵的回忆。
听收养院的爷爷说,北方已经开始积雪的大冬天,我被裹在摇篮里搁在院子门口。由募捐而成的收养院在冬日里几乎断粮,我的到来就是一个灾难。
到我五岁的时候,我开始走出冰冷的收养院,被一个男人领养,带到了这里。再后来,家里填了个弟弟,爸爸亲生的儿子。随着弟弟的长大,我在这个家的血液流着流着就开始渐渐疏离。我忘不了爸爸对弟弟那种有生命的眼神,一对比起来,骨头都会觉得难受起来。
但这里也有很幸福的事,我养了一只猫,叫美丽的大胖。美丽的大胖喜欢在窗台犹豫或者悲伤,挠着爪子晒太阳或者羞涩的大小便,与野猫对望调情,在窗台与地面来回跳跃锻炼平衡力。大胖非常粘人,我打开门会发现它端坐在地上高高地抬起头等我回来。
我到这儿来,只求能够安安静静地享受我的记忆。可是,每次我一来,不到一小会,这位妇人就会从拱门里走出来。她坐好之后,就开始奚落我,一刻也不停。她没有原因的指责我,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让我一刻也不得安宁。
有时候,你也看到了,她带着这只可怜的兔子,就为了用血玷污这个宝贵的地方。我想尽了办法劝她离开,但是她都置之不理。我想,这场风暴过后,我就得回去了,回到船上去,把那些旅人渡过凶险的水域,到另外的世界去。那会是一连几个月的劳动。朋友,我请求你,想点办法让她离开吧,不要再没完没了的纠缠我。你是从外面来的,也许能够影响她。”
高个子男人说完,大家又沉默了。当时,我隐隐有回答的冲动,但同时又觉得这个人是在梦里跟自己说话,我并没有真正的义务要回答他。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高个子男人似乎很诚实,但我想这位红发女人到这来这么做,可能也有正当理由。
高个子男人说,他可以把那些旅人渡过凶险的水域,到另一个世界去。
要去到另一个世界不是要翻越汪古山吗。
汪古山南端的一条弧线,穿过中南半岛,支脉延伸至撰他群岛,将我们与另一个世界完全隔绝。我们长期受着地理政治的支配,高山、海洋、戈壁,足以让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