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正午,
随着气温逐渐升高,偌大的广场上,前来观礼的人群也愈发的拥挤与疲累。
在被士兵分隔开的方阵里,许多等候了一个上午的人开始叫嚣着,而更多的人则像尤里安身边的中年男人这般拿着随身携带的餐食与水囊,一边补充能量、一边静静等待着行刑的开始。
远处的看台上,高高的绸布凉顶被临时搭建了起来,廊道前的马车就像东港码头堆积的货箱一般花式各异,
一个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贵族豪绅,在招呼与抱怨的声音中坐上自己的位置,
两侧石质的看台各有九层阶梯,
下六层坐着在帝都内外富有声名的豪绅,那些穿金带银的富翁们一个个体态宽裕,随行在一旁侍奉的仆役便有十几人,而每一个怀里或身旁还坐着盛装打扮的妻妾儿女,莺莺燕燕、五颜六色的光彩着实让人看花了眼;
而让尤里安身边的普通民众低声议论的则是上面的大人物,
看台最上的三层被一个个贵族完全的占据着,在这场备受大统领与帝国上下看重的行刑大典里,除去少数极其低调的世家外,各大贵族豪门都派出了至少一二个本家之人,或是旁系的男丁、又或是嫡系的女儿,
一些家族甚至还是家主亲自到场,
而这其中最让无数人议论不已的则是坐在左面看台最上一层中间位置的帝国老牌贵族扎阿范家族的族长勃尔霍特,
这位族长对外年龄不过四十许,可尤里安远远一眼便看出了他阴骛眼神里的空洞与死寂,反观他身边的那位带着黑色薄面纱的那位同样是家传渊源的老牌贵族基西拉家族的伊莉丝女士,体内的盎然生机却是让尤里安完全无法想象这竟然是一个同样已经有四十来岁的女人。
这位女士可不简单呢!
远远的凝视了一眼,尤里安便移开了目光。这一对儿‘夫妇’,应该是今天到场的贵族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了,
当然,如果排除勃尔霍特族长旁边坐着的那个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望向过广场的埃梅特·萨森的话。
这位萨森家族的族长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疯狂追慕着基西拉家族的伊莉丝女士,一直到对方结婚二十年还没有放弃,这早已是帝国内外无人不知的事情。
除此三人之外还有…
呃!?
猛地低下头,尤里安眼里闪过一抹愕然,鬓角迅速的被汗水打湿,隐藏在衣袖下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捏紧,心中大呼道:“怎么会是她!?”
在那看台伊莉丝女士的右手侧的座位上,尤里安竟然见到了一个对他而言无比熟悉的人————
“苍白女士!”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慌乱,尤里安心中满是不敢置信的呐喊。
虽然刚刚只是惊鸿一瞥,可尤里安却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
尽管对方改换了妆容,舍去了全覆式的面罩与一身白袍,换上了盛典的拖地长裙,脸上也被一副黑色的厚面纱遮住,
可那眼神,那一瞬间给予尤里安的气息感应,都让他心中笃定那人就是几年没见的苍白女士,乐芙兰。
“绝对不会错的!”
深深埋起头,焦躁与不安瞬间便润湿了脸颊与衣衫,让尤里安死死的咬住了牙关。
若说在这偌大的诺克萨斯,有什么人是他尤里安不敢且害怕见到的,除去父母之外,或许也就只有曾经对他有过莫大恩情的乐芙兰一人了。
在此之前,尤里安就曾数次想起过这位女士的事情。
在他十年的军旅生涯中,对方不仅不止一次的救过他的性命,也帮助了过他解决了许多棘手的问题,
而当他孑然一身返回不朽堡垒后,似乎于情于理也该去见一见对方————尤里安知道就在他失踪的事情发生后不久苍白女士返回了帝都,而她居住的城堡也就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