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妙妙踩在青石阶上,看着面前古朴高耸的山门,脑子还有一点微微的眩晕。
空气里弥漫着香甜的味道,她连呼吸间都在不停萃取吸收着周遭的天地灵气。
就在几日之前,岑让以她的肉体还未与岁星精魄交融完整的理由,拦住了庄衍兮,把刚从穹天水榭离开的她拐走了。
确切地来说,是把她拐到了一千多年前的时间流里。
岑让身为参宿,对时空法术的操纵自然是最为精妙。
“我送你回溯到一千八百年前,当初有一处尚未干涸的灵泉,能削弱你如今元神里星辰之力的威压,之后能更好的与肉身相融,不至于在飞升上界释放岁星之力时分崩离析。恰好就离岐郇山不远,不过数十余里地。”
最后,岑让不忘微笑着提了两句。
“也给你留一个惊喜,让你知道一些你没见过的事,以免那臭小子一声不吭这么容易就把你娶回家。”
这话岑让是当着庄衍兮说的,人也是在庄衍兮面前拐的,他理直气壮地拍了拍庄衍兮的肩膀,眼神意味深长。
“想当岑某人的大舅子,可没这么简单。”
肩膀上的手如山岳沉重,但庄衍兮只能保持得体的微笑,甘之如饴。
他早学精了,从善如流地接过岑让的话头。
“兄长向来英明,说什么便是什么,毕竟当初也是兄长亲手将我交到妙妙手中,衍兮对此感激不尽。”
岑让:“……”
伸手不打笑脸人,好话都让庄衍兮说尽了,他怎能当恶人?
庄衍兮又说:“不知兄长是否能让衍兮一同随行,保护妙妙。”
岑让下意识感觉自己家的小犊子被什么奇形怪状的野兽盯上了,当即衣袖一摆。
岑让:“想趁我不注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拱我家的白菜?做梦呢?为了防止二手交易中间商赚差价,哥哥我亲自送你去。”
岑妙妙的脸蓦然一红,心里却翻了个白眼:大哥,我只能说你还是年轻,想少了。
在岑让不知道的地方,两人正悄摸传音。
岑妙妙:“我好像真的要与你分开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要去待多久……”
庄衍兮:“不慌,身体最重要,我会找法子接你回来。”
于是岑妙妙就被岑让送到了这里。
泡完了灵泉之后,岑妙妙便悄悄摸回了剑宗山门。
一路上修士来往行色匆匆,也没人能看得到她。
确切的来说,岑妙妙如今的形态非虚非实,能“看”得到她的只有妖魔与其余天地灵物。
至于修士,在岑让的插手之下,则在不可识别她的范围内。
脚下的路与一千八百年后没什么差别,夹杂着细嫩青草的砖石,只是不同于后来的干净光亮,如今的地面上偶有锈红,隐隐还能闻到腐朽的血腥气。
岑妙妙放开灵识感应方圆百里的山野。
坊市所在的山脚此时还是一片荒草,一双双或红或青紫的眼眸蛰伏其中,闪动着不善的光。
她差点忘了,一千八百年前的太衍是个妖魔横行的世界。
来时岑让嘱咐过她:“切忌动武,也不要与过去的任何生灵发生往来,时间的规则从来不容僭越,苏生与陨灭相伴相生,你无法更改过去,也不要试图更改过去。”
一时间,这浓郁的灵气闻在鼻子里也不香了。
她朝山中走去,一路上只遇到寥寥几个子弟,看服制是普通内门弟子,皆是满脸风霜不见喜色,似乎随时能拔剑干人。
“松回野听说有蛇妖盘踞,出现了化虬龙之兆,又折损了数百人……”
“张师兄去岁替丰州才筑好的堤坝又叫水妖冲垮了,还不是死伤无数。”
“南境有个小宗门,一夕之间被魔气入侵,全死光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再想起山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