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阳炎迅速扩散开去,人群中震出一片肉眼可见的凶悍波澜。
令众人惊讶的是,就在片刻之前,这些不断分裂的魔修还让守住山门的弟子们头疼不已、束手无策。
而眼下不慎沾上阳炎的部分魔修几乎在顷刻之间就被阳炎吞噬了部分躯体,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吞噬的部分也不再分裂生长,反而发出腥臭的烧糊气息。
另一部分没沾染上阳炎的魔修则如同瞬间遇上了致命的天敌,一改之前的无动于衷,纷纷面露极度恐慌之色。
“师姐这是怎么了?”
岑妙妙御剑而来,落在杜思卿与风铃身边,看向风铃紧闭的双眼和她脸上斑驳细密的腐蚀伤痕,忍不住露出心疼的神色。
“被魔息灼伤而已。”听见她的声音,风铃顿时皱紧眉头,忍着痛道:“师妹,这里危险,你怎么来了?!”
“我和庄……道祖才出穹天水榭不久,首峰发生了一些事,掌门说妖族进犯山门,让我前来支援。”
杜思卿觑了一眼多日不见的少女,发觉岑妙妙的修为居然在短时间里攀升到了一个他全然探不清的境界。
杜思卿出声道:“岑师妹的修为——”
立刻引起了风铃的警觉:“怎么了?师妹的修为怎么了?”
岑妙妙扫了一眼不远处吱哇乱叫的魔修,和山门外的妖潮,想到去追杀紫嵇的庄衍兮,眼尾微微弯起,嘴角挂出一个甜笑。
“师姐别担心,我要渡元婴劫了。”
她的口气太平淡,以至于风铃小半会儿才回过神来。
“!!!”
“是我以为的那个渡劫吗?”风铃差点没拿稳手里的剑,“我现在改叫你师姐还来得及吗?!你是不是添乱?!现在这么危险,师尊也没回山,无人为你护法,你还这么妄动灵力,要是一个不慎,说不得就交代在这里了,快给我回去!”
岑妙妙却抽空摸了摸自家师姐不大强壮的肩膀,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师姐莫慌,会有人为我护法的,连渡劫的地界都选好了呢。”
风铃不明就里,“哈?哪里?”
岑妙妙遥遥一指山门外的妖潮正中,那里郑药仍率领一众弟子浑身浴血几进几出地与妖族厮杀着。
她嘴里却说:“好地方,别担心,你知道的嘛,我这个人心里从来都很有点数。”
目睹一切的杜思卿:“……”
虽然不认同,但他并不认为岑妙妙是个不把自己性命当儿戏的人。
只好无声叹了口气,与岑妙妙一同护住风铃的几个盲区,清剿那些冲上来的魔修。
而岑妙妙说话间,身边凭空浮现出更多的细碎白光,淡光粼粼,青天白日里乍一看去不大显眼,却随着岑妙妙的指引飞向其他弟子的剑身上,为其附着上一层轻薄的火幕。
星辰之辉从来都是妄念不敢染指之物,也是妖魔最为惧怕之物。
有岑妙妙的君火相助,山门前围困魔修的弟子们瞬间士气大涨,不再束手束脚,开始大范围清扫起已经分裂无数的魔修来。
杜思卿裹着火幕的长剑挥出,几只魔修在他剑下顿时荡然无存。他与风铃一人几句,简短地向岑妙妙说了一下她在穹天水榭时,山中发生的一连串事件。
听见辛辞盗走山中阵眼以及管由战死之后,岑妙妙的眼神蓦然一黯。
护山大阵中的魔修清剿得很快,鼻间充斥着星辉君火之下魔修陨灭的气息,岑妙妙的剑不曾停下,穿过一个又一个壮硕的灰暗身躯。
旁边有很多受伤的同门,护山大阵外还有不少已经力竭濒危的弟子。
但猝不及防听见管由无声无息死去的消息,岑妙妙的眼眶里还是一片酸热。
她自来岐郇山伊始,便是与管由的交道打得多,这位师兄平日里恨不得能睡在灵石堆上,别人雁过只拔毛,换他得薅一大把。
——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