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肉体,当真不易。若非您指点裂魂分魄之法,老朽只怕永生永世再难踏出那鬼地方一步。”
坐在“秦三松”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借由落在擘陵的分身重新聚魂而生的紫嵇。
他拿起面前的果子恶狠狠咬了一口,亮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托庄衍兮的福,妄念不消,本座亦永在。他既然活着,本座这不是又从地狱爬回来了么。”
一只果子叫他两、三口嚼得汁水飞溅,不像是吃果子,反倒像在拿谁的骨头磨牙。
数息后,他扔掉手中的果核,姿态优雅地擦了擦手。
“不过也向你道声恭喜,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裂魄之痛,再以一魄号令牵引主魂,这一点饶是本座也未能做到,你很优秀。”
“只不过——”紫嵇轻笑一声,“将阵眼舆图透露与妖族,再亲手毁去由自己多年心血研究才升起隔绝人族与妖魔的拒尾大阵,如此说来,严迅道君确实是个狠人啊。如今拒尾将落,不知道君此时是何感想?悲切抑或可惜?”
“秦三松”,或者说是夺舍了秦三松身躯的严迅数了数玉盒中剩下的白子。
“并不如何可惜。”
他将所有棋子拂开,又重新一一落下黑、白二子,开始新一轮左右互搏。
“当年老朽只不过拿些微不足道的羸弱凡人与妖族做研究,不成想竟被几个不肖师弟与忤逆弟子摆了一道,以“堕入非道”之由,将老朽元神剥离,囚困于禁地石像多年。一年三百余日,久而久之,老朽连钟乳石的水滴一日间滴落多少次也一清二楚。”
玉质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
“一千八百六十七次,连老朽的石像上尘埃也是积了又积。呵呵,堕入非道,老朽一生所为,尽皆为人族除清障碍,只不过制了一些血肉术法,研究了几种玩闹蛊毒,便被他们打入妖魔之流,老朽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听严迅抱怨过无数遍的紫嵇百无聊赖地揉着使起来不大灵活的手腕,横插一嘴,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明日给本座换一具肉身,这个年轻人根骨不佳,换个俊一些的。”
严迅正意犹未尽,闻言一顿。
“一定不负大人所托。说起来,秦氏一族最俊朗且根骨最佳之人,可不就是我那好徒儿秦徽衡么?只要待‘迷津渡’一成,老朽便将他的肉身献与紫嵇大人,想来您一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