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妙妙最后看向任飞廉,话却是对着上首说的。
“可是谁能给弟子公道?弟子也很想知道。”
秦徽衡和覃非琴走进大殿中时,恰好听到她这一句。
少女面色平静,不带悲喜,消瘦的脸颊仍有一丝苍白,花唇也少了些许血色,满头长发松松系在脑后,尽管秀气的颈项与脊背绷得笔直,也盖不住弱不胜衣的虚弱感。
任谁都看得出她元气大伤,可那双眼里却燃着两簇火,似乎仅仅靠这点火星,将她整个人支撑了起来。
岑妙妙直勾勾地盯着任飞廉,后者皱了皱眉,不舒服地捏了捏脖颈有些发紧的交领。
岑妙妙不疾不徐地问:“我与宵白练毫无瓜葛,他却与邪修勾结,宁可身化阵眼,也想置我于死地。在师姐来找我时他还藏在法阵中,不曾神魂俱灭,为何你们一去,他就这么迫不及待魂飞魄散了?还是说……”
“说什么?!你若是与他毫无瓜葛,宵师弟为何不惜与邪修联手也要对付你?”任飞廉道。
覃非琴和秦徽衡走到主位一边,见秦徽衡脸色不虞,出手拦住他要说出的话,摇了摇头,示意等岑妙妙和任飞廉说完。
接着,岑妙妙面前光华闪过,抖出了储物手袋中的游星。
“为了它,或者说是为了整个落入我手里的常陈山洞府秘藏。以及——”
宵白练口中的魔头一说,岑妙妙早就想清楚了。
他口中的魔头只有可能是紫嵇。
但当时身化杀阵的宵白练显然已经陷入疯魔,任凭她怎么解释,他也不曾相信。
“宵白练将我的傀儡认作一名魔道中人,对我的傀儡动手,我即便是真要杀他,也是天经地义,说起来我的确是有点后悔——后悔没去修习一番炼魂之术,好将宵白练日日夜夜困在身边,看他嚎哭痛苦,悔不当初。”
也后悔只顾着伤心,后悔猝不及防地强行接受太岁消失,后悔没有出手,把宵白练连同那个阵法一起挫骨扬灰。
身体里又传来心脏窒息带来的痛感。
她默默感受着,垂下眼睫,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病态又甜美。
见两人各执一词,商定涯捋了捋胡须,大手一挥,“罢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几方求证中我已经知道了。如今晨阳谷虽然人脉凋零,却还是需得给在场的弟子们一个交代。要证明岑妙妙是否当真害过宵白练,也很简单,能做到炼魂入阵者,需得身带魔气,即堕入非道。”
“但魔气踪迹难觅,潜入凡身即成蛊毒操控人心,”商定涯看向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枯荣,语气放缓,“长老,还请您来当场一验,摄取神识,去魔存道。”
他看了一眼下首,岑妙妙对此毫无反应,仿佛神识离去在神游太虚。
反而是另一边的任飞廉一听,立刻道:“弟子与其余晨阳谷、清寂峰弟子都是宵师弟的证人!苦主尸骨未寒,又亲口指证,难道还不够证明岑师妹犯下的过错么?”
他此言一出,身后几名此前一同前去常陈山的清寂峰、晨阳谷弟子立刻上前附和。
商定涯缓缓说道:“只是摄取神识一事,被验看之人需经历噬心之苦,痛苦难当,稍有不慎,灵府伤灭,变为废人。”
岑妙妙“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任师兄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么?还有几位师兄,在地宫中半死不活地感谢我救命之恩那会儿,任师兄可比现在更像个人。要不然,任师兄也让枯荣长老验看验看吧?毕竟我心眼小,叫我一个人受摄神取念之苦,保不齐之后会不会报复任师兄呢。”
“好。”枯荣睁开了眼,“莫急,是人是鬼,容老朽一观便可得知,女娃,你上前来。”
见岑妙妙乖乖走到枯荣面前,风铃顿时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