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嵇却伸出舌尖,在雪白锋利的牙齿上扫了一周,又伸出手来,温柔地在水镜里岑妙妙的脸颊上刮了刮。
“可惜你只有一个心爱的女子,如今的我又无法靠近那只君火走脉的小星星,更没有其他的白月光让我去绑架。只好拿一个无辜路人来开刀了,忘了说,严迅的女儿长得其实也不错,你要不要考虑未来道侣的方向?毕竟,你我一体同生,力量同源,商美人可是背靠两大宗门,虽说是配不上咱们,娶她做道侣也不算吃亏,是不是?”
商幸雪的魂魄似乎受到了什么痛苦,一声凄楚的痛呼自“秦深”的嘴里吐出。
“道祖……救……我……”
同一个人,身附二魂,一半脸笑,一半脸哭,看上去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仁慈无用,这是你说的。”太岁指尖拈了一点雪,口吻轻柔,纵身朝远方传送到地宫的法阵掠去,“所以你大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演独角戏,妙妙还在等我,我走了。”
“别啊,你这样无情,我可是——”
紫嵇毫不犹豫紧紧缀上,手中两道魔气激射而出,受到冰封之地下一众妖魔的呼应,演化得尤为壮大,宛如两条收放自如的巨尾。
“会特别伤心的!”
“嘭——”
两道掌风同时袭向对方,拳对拳,掌对掌,狂放的魔气与平静的剑意交织,激起沿途百里雪白的冷雾,余波直抵封冻层千尺之下。
远处水镜里,尽管岑妙妙穿行于众人之间似乎游刃有余,太岁瞟去一眼,已经看出她马上就要面临左支右绌的境况。
“分心?”
紫嵇欺近,裹满魔气锐化成铠甲的右手毫不犹豫地一拳轰上太岁的侧脸。
“傀儡的躯壳,怎么会有活人灵活好用?”
太岁险险避过,下巴却还是被划下一道伤口,皮肉翻卷,却并不见血流出,他反手一记游鹤回身,在紫嵇的脖子上同样豁开一条口子。
鲜红的血夹带着热意淅沥沥的流下,滴进地缝深处,底下无处被封冻的妖魔嗅到人血的气息,费尽心机缓缓张开迟钝许久的感官,汲取了活人的甜味。
紫嵇随手一抹,带下一串殷红血珠。
“躲了许久才还这么一下手么?区区放血可杀不死我。还是说,你在这里绕圈子,是为了赶紧把我甩开去救那岁星?”
他哼笑一声,再次与太岁缠斗起来,掌间魔气架住太岁身无寸铁的左手,语气不无嘲讽,“可惜啊可惜,等你寻到她时,怕只有一颗陨星散碎在那堆满爱意的旧地了呢。”
任他怎么讽刺,太岁始终挺着一张古井无波的脸,连一丝回应也欠奉,唯独在不断闪避紫嵇无孔不入的魔气中,掌风老辣耿直地回击着。
“窟儡子也老了啊,亲自制作的傀儡也大不如前,你的剑意披荆斩棘不错,但是身上僵硬的机扩关窍能承载这份锐不可当么?”
紫嵇放纵魔气倾巢而出,化作绵密无偿的幽微雾点,费尽心机想要钻进太岁这具身躯浑身上下的关窍中。
虽然太岁此时看起来依旧有血有肉,可在魔气不停的腐蚀侵袭之下,苍白的肌肤逐渐化去,显出了一点木质的纹理。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陪你兜了这么久的风,也算对得起咱们朝夕相对的数百载光阴了,这就请你先死一步,容本座找回肉身之后,再将这早已污浊的世界重新洗刷洗刷。”
在太岁越来越慢的回击和他逐渐迟钝的脚步中,紫嵇任由密不透风的魔气将他全然包裹,感受着傀儡的躯壳在魔气的腐蚀中溃散,再慢慢撕裂他的魂魄。
想想的确不错。
“很巧,我也这么打算。”
一只被腐蚀了大半的木头从魔气中穿出来,稳准狠地掐住紫嵇的脖子,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