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里面的动静,岑妙妙深深吸了口气。
“我们趁现在去拿?林蓉方才被带着朝安置男侍的院子里去了,不知道火放起来了没。”
“好。”太岁点头,两人刚要蹑手蹑脚往里摸去,胡三的声音拉拉杂杂,一句接着一句,花样百出。
一时“宝贝儿”,一时“甜蜜饯儿”,把白日做贼的岑妙妙和太岁震得不轻。
这可比大腿紧得能榨汁狠多了。
岑妙妙粗粗扫了一眼床榻里纷乱的人影,不由感叹,胡三仙子当真有阅历,玩得真花,她还是太年轻了。
也亏得这床结实……
太岁见她脖子伸得老长看得津津有味,伸手将她拉到另一侧,不动声色地横亘在岑妙妙的视线与床榻之间。
隐身符咒尚有一段时间,两人硬着头皮摸到床榻附近。
那道青光稳稳的钉在梳妆台上,近看才发现光源深处似有流转之象,无垢无尘,尽管有血气妄图钻进去,却被一层薄薄光幕挡在外面,不得进入。
岑妙妙靠得近,人小轻灵,便伸手去拿魂魄碎片。
而在她指尖刚好触碰上魂魄碎片时,那道青光顿时急促地闪了闪,而身后太岁蓦然扣住了她的肩膀。
岑妙妙回过头:???
现在很关键诶,万一被胡三发现了怎么办?
太岁的眼中浮出一层极其浅淡的水色,眉头紧蹙,神情有些不大对劲。
可岑妙妙第一回顶着人家“午觉”做贼,正紧张着,加之两人还是服下幻颜丹的模样,是以并没有太注意太岁的脸色。
趁着里面闹腾得厉害时,岑妙妙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想把青光抓进手里,再取出方才准备好的青光赝品放在原处。
结果她手刚伸过去,那青光似乎怕了她,有生命似的往一旁避了避。
岑妙妙再捉,它再躲,她又捉,它又躲。
一旁床榻之中梨蕊穿衣,这头梳妆台上有岑妙妙的贼手和魂光左右互搏,平分秋色。
一时也不知是哪个更紧张。
岑妙妙满头大汗,扯过太岁衣角想让他自己动手,可傀儡却仿佛中了禁咒一般,不知为何只站在原地捂住心口,手背青筋暴起。
岑妙妙看向他的脸,后者苍白诡艳的的一段面容下,唇色浓红,如能滴血。
糟糕!幻颜丹失去了效力。
可又不能在此地传音,在这里出现任何法术的波动没准都会引起胡三的察觉。
岑妙妙端详了片刻,才发现这厮光替她耳朵塞棉花了,倒忘记自己没堵耳朵。
大概是多少受了点他口中狐族魇术的影响。
岑妙妙这般想着,伸手取下耳中棉花不由分说塞了进去。
她转过身,硬起心肠,纤细的手掌一把盖在了青光之上。
魂魄碎片猝不及防被拍在案上,在她手心动弹不休,如一尾滑溜溜的青鱼。
岑妙妙将它牢牢捂住,迅速取出了前面准备好的赝品放在桌上。
太岁忽然喘了口气。
岑妙妙立刻折身,空着的那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两人一同缩回了角落里,离床榻只有一道屏风相隔。
可床帐中人似有察觉,倏尔静了下去,一条光洁的手臂从中探了出来,捞起一面轻纱,露出胡三香汗淋漓的脸。
“我方才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
岑妙妙心中紧张,手里不由得将魂魄碎片攥得更紧了,掌心细滑的肌肤顶着几分温热的青光,莫名有种奇异的触感。
幸好胡三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四周,这时床帐里传出另外的轻笑。
“仙子听见什么了?我们都没听见……”
胡三娇笑一声,又倒回了帐中,喁喁私语,不得而听。
岑妙妙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看向太岁,悄然摘下他脸上面罩,但见傀儡苍白的俊脸上眉头紧皱,唇角被他自己咬得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