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紧紧盯着面前的小不点儿。
岑妙妙装傻,眨巴着大嘴塌鼻上的一双小眼睛:“这位师兄,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语气矫揉造作,令人一阵牙酸。
乘风却不再追问,反而把她往擂台边拖去,“不管是不是你,陪我打一场就放过你。”
岑妙妙有一瞬间的脑子空白。
她重生至今,尚且没跟人认真打过一场。
只不过渡劫失败前也没跟谁真刀真枪地干过就是了。
长泽抬起蹄子紧紧跟上乘风,一边在识海给岑妙妙传音:“完了完了,你这回被铁板踢了。只要上了擂台结界,外面的人统统不能插手。”
地下演武场霸道之处还有一点,便是无法投降。只能打到一人彻底丧失还手之力之时,才会撤下结界。
岑妙妙的识海里,小鹿大嘴叭叭,喋喋不休,“你快想个法子脱身啊!这个叫乘风的弟子虽然不是演武场里最强的,但是他打起架来比谁都凶,从来不会对新弟子放水。”
岑妙妙忽然想起一事,疑惑道:“论理来说,他应当比我修为高一大截,拉我强上擂台,那不是明晃晃的以大欺小么?不公平啊。”
长泽立马给出了解释:“你当这里怎么会如此受到追捧,当然是因为——在擂台上,斗法双方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到金丹,虽然做不到绝对的公平,这样便无法伤及根本,避免真正下黑手同门相残。”
长泽事先答应过掌门商定涯,来地下演武场蹭七情时不能暴露真身于人前,一时急得团团转。
一人一鹿传音之间,乘风已经三两步拎着岑妙妙轻松跃上了一处玄字号擂台。
擂台边阵法中顿时显现出一行铭文——
[乘风]向[你二姨家中有矿]发起了强制决斗,不可拒绝。
岑妙妙:“……”
还能这样耍赖皮的?
有观众走向了这边,“哟,乘风又到处拉人打架了?还是新弟子,也就是他拿了‘不可拒符’,才这么猖狂,到处欺负新弟子。”
另一人笑道:“上次不就碰壁了么,被‘狸’按在地上,脑袋都被打成了猪头。”
岑妙妙与乘风各自站在擂台两端,结界已经升起,将他们包裹在其中,外面人说的话全然传不进来,连长泽也跟着噤了声,似乎怕影响她思考。
乘风站在对面,一身短衣,身形高大健硕,额上系了根雷纹抹额。
他松了松筋骨,看向对面比他膝盖高不了多少的岑妙妙,“小二姨,你的小鹿怎么没带上来?御兽师的伙伴可不能落单。”
话音刚落,他就见对面的小矮子摇了摇头,“我是剑修。”
乘风见她两手空空,觉得好笑,“那你的剑呢?”
岑妙妙走到擂台边准备的兵器架上随手挑了一把沉水木剑,歪过头,眼里忽然升腾起一丝难明的情绪,轻声道:“还没来得及选呢,师兄。”
她口气嗔怪,声音甜得能沁蜜拉丝,仿佛在向对手撒娇。
长泽:喂!现在是撒娇的时候吗!
擂台上,乘风同样也以为小矮子在向自己讨饶,咧开嘴笑了笑,“既然是个还没来得及选剑的小师妹,我一定怜香惜玉,轻一点打。”
他双拳对撞,肌肉虬结的有力臂膀相互交错,竟然发出金石之声,一道暗光稍纵即逝。
锻体淬炼,以身为武,易经洗髓至金身神力,是为体修。
乘风已有半数金身,平日除了修炼便是浸在地下演武场里,找各路剑修来当自己陪练。
他半张着嘴,舌尖抵了抵腮,眼看着又到一年入剑墟时,新人颇多,老对手们也眼看着就要回山。
上次竟然在一个叫[狸]的新弟子手上栽了跟头,这回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面生的小孩儿,他不会再掉以轻心。
岑妙妙懒洋洋地掸了掸手中沉水木剑上的灰,慢吞吞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