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涯忍不住替覃非琴着急:“哪那么多为什么?有弟子主动拜师就是缘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赶紧给你那山头上添点喜气也好!”
覃非琴乜斜他一眼:“添什么喜气,收徒弟又不是收童养媳。上赶着不是买卖,众所周知,上四峰剑道,勾陈峰别说第四,跌出第九也只是时间问题。她又不像脑袋被门夹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话既是对商定涯说,也是对岑妙妙说。
岑妙妙却对覃非琴的阴阳怪气充耳不闻:“我想去的原因挺多,师尊要听哪一个?”
要么说还得脸皮厚,岑妙妙这就叫上了师尊,倒把覃非琴没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在商定涯喜笑颜开地鼓励中,她挨个掰着手指,把弟子之间的传闻一一细数。
随着她逐一道来,商盯涯的脸色也同时变绿。
“二十年前,勾陈峰峰主境界跌落,扫雪剑式微许久,二十年无新人拜入。”
“哦对了,还有,勾陈峰又穷又破,一峰之主买不起琼酿只能喝些糟烂劣酒,畏畏缩缩,弟子不敢与人起冲突,打伤了人也赔不起灵石。”
傲慢,嫌弃,挑衅。
全被包裹在轻而软的声音里,卷成一把软刀。
可惜戳不烂覃非琴的脸皮。
他混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面上波澜不惊,指节轻叩,发出轻轻的声音。
覃非琴:“还有么?接着说。”
岑妙妙合上白皙的手指,“既然上下梁都垮塌已久,这座山头……要不要也跟着一剑夷平种点瓜果蔬菜算了?”
方才还笑得十分开心的商定涯在一旁脸都快成了个染缸。
忽然,覃非琴笑了出来,“这里面随便挑出一条来,都足够让人避之不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神不大好,喜欢往火坑里跳?”
岑妙妙也笑:“我这人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唯独一点,喜欢精准扶贫。”
覃非琴:“喔?冤大头?”
商定涯见事态不对,连忙插嘴道:“等等,覃师弟,当时测完灵根你可不是说的,还说要是别人不要这孩子,你就捡她回勾陈峰呢。”
岑妙妙恍然大悟,假装自言自语,“原来他们说覃长老喜欢捡破烂的事居然是真的。”
覃非琴:“……”
这还是师兄么,怎么老拆他台!
他刚想说不是这样,岑妙妙又看向他,眼里亮晶晶的。
岑妙妙:“无妨,师尊把我当破烂捡回去也行。”
覃非琴冷哼一声:“你如今已经筑基了,比其他人资质强了不知道多少,已经不能算破烂了。”
岑妙妙小手一挥,“我是我是,既可以是勾陈峰最不值钱的破烂,也可以是最爱吃秤砣的王八。”
反正废话说一箩筐也掉不了一块肉。
此话一出,覃非琴默然不语,商盯涯哑口无言。
商盯涯原本以为岑妙妙毫无诚意。
现在看来她很有诚意,只是单纯少根筋,喜欢无差别脏话攻击。
听到这里,留在这里的秦徽衡终于拂袖离去。
辛辞双手抄在脑后随他一同离开,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空旷的大殿回荡着覃非琴难得正经的声音。
覃非琴:“说起来,像你这样脸皮厚如城墙的人,我印象里还真有那么一个,细看之下,你们甚至长相也有几分相似。不过可惜的是,那人年少成名,却与我落得同样……”
岑妙妙心道:不会是岑让吧。
覃非琴声音渐低:“砌玉门岑让……”
他这时终于愿意掀起眼帘,好好将岑妙妙打量了一遍。
覃非琴:“你也姓岑,他与你有什么关系?”
岑妙妙乖巧接话:“兄长,亲的。”
商盯涯从旁佐证:“千真万确。”
覃非琴一瞬间表情变得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