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是打算正经收徒了?”
覃非琴发出一声嗤笑,手中羽扇展开,艳丽软绒长羽遮住面容,只露出他眼尾长睫,醉声道:“别管我,秦师弟叫我来捡破烂。”
他嗓音迷离,这话又突兀,已然影射了各个宗门身在秘境的弟子们。
果不其然,四方八方很快有不少探寻的目光凝滞在覃非琴身上。
流夜阁那一侧,有人的声音在远处被迎风送来。
“书剑自怜多病客,往日里听闻勾陈峰主不羁浪荡,醉梦逍遥,还以为风言风语俱为不实,不想今日一见,倒似不如传闻。只是没想到,连徽衡君也……”
那人是流夜阁的一位长老,一脸要说不说的模样,有隐秘的笑声在四周响起。
“如今清寂峰高居剑宗榜首,勾陈峰还有人活着?不是式微已久了么?”
“谁知道呢,听说那疯子当年从秦家叛……”
“秦家,那徽衡君与他是?”
“嘘!快闭嘴吧,小心他发疯,听说这厮当初只喝了顿酒,便屠杀一城凡人……”
“啧,失德修士还能腆颜高居一峰之主?”
商定涯耳力极好,这些小宗门中的修士言谈之间毫不顾忌,全被他收于耳中。
是一些关于覃非琴在外界传烂了了的风言风语。
覃非琴眼尾挑起,熟练地朝天翻出一记白眼,转过身去找了个柱子,浑没骨头似的倚了上去。
他将小指伸进耳朵里掏了掏,凉凉道:“流夜阁都哪路货色?跟你不熟,少来套近乎。”
商定涯这才注意到覃非琴身上浓烈的酒气,料想是又在山上喝了不少陈酿才下来。
于是他拈起胡须,转过身,迎向流夜阁的方向,风度翩翩地替师弟回话。
“覃师弟胡惯了,性爱眠花宿酒,众人皆知,三人成虎,自然流言众多,实乃敝门不幸。”
商定涯语调轻松,声音平平散落出去,盖下一片私语。
“不像贵宗人才辈出,尤其是崔道君,如此年轻,又即将从老阁主处袭位,想必事务繁杂,忙不过来,加之北境雪厚,城墙冰封千尺,阻绝外物,所以身在流夜阁的诸位往日里听得少,见得也不多,是再正常不过。”
商定涯三言两语,既点了北地偏寒,流夜阁孤陋寡闻,又把崔玺一同绕了进去,刺他稚嫩没手段。
“以及,方才谁说敝人师弟失德,咱们出来辩辩。”
当世两大宗门公然呛声,其他众人自然作壁上观。可火一旦烧到自己身上,又顿时各自安静如鸡。
还想听听什么秘辛机锋,流夜阁的方向也再没人说过话。
覃非琴倒忍不住笑了,“掌门师兄,要说阴阳怪气,还得是你。”
商定涯回身看向两人,“咳咳……覃师弟,外人面前,高低替师兄想想,多少收敛一点。说起来,”他又转向另一侧,“此前在水镜中观看时,徽衡可有中意的弟子?”
覃非琴闭着眼,半醉半醒地勉强点了个头。
秦徽衡只看了一眼远处已然开始绽放光华的三才秘境灵珠。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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