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江通回了户部公室,叫来左膀右臂跟心腹,关起门来一番集思广益之后,整个人更加抑郁了。
“大人,当务之急,还是先筹措一次粮饷,先让程国公出兵才是!”
左侍郎也是苦闷的一脑门官司,不过不像完全萎靡的江通,他理智尚存,还能分得清轻重缓急。
江通一张死人脸,“这钱粮去哪里筹措?”
国库里老鼠这会都没了,哪里来的钱粮。
右侍郎咬了咬牙,“大人,京畿地区的秋税已经开征,可以先挪用出来做军粮,至于饷银……先让程国公出兵剿虏吧。”
言下之意,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总不能坐以待毙。
左侍郎神情为难至极,“京畿秋税可是用来发放朝臣俸禄的啊。”
这要是挪用了,俸禄发不出去,岂不是死的更惨。
到时陛下问罪,怕是连个说好话的都没有了。
京师大,居不易。
多少朝臣就眼巴巴等着秋税之后这笔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呢。
这要是挪用了,补不上,朝臣暴动,不落井下石已经是良心发现。
右侍郎就差两手一摊,“那有什么办法?咱们户部现在手上只有这一次钱粮可用了。”
要么挪用朝臣俸禄,苟延残喘还有时间想办法。
要么实话实说,看看陛下会不会让大家人头落地!
敢赌一把吗?
两个侍郎都不说话了。
几个心腹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突然练起了闭口禅来。
早死晚死,左右都是个死,好绝望。
“该死的栾缇胡虏!”
也不知道是谁愤然骂了一路,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要不是栾缇胡虏谋刺陛下,他们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没有刺杀的事,大朝会时众臣就能以失信为由压住皇帝,不至于非要剿灭栾缇部。
一旦事情进入了扯皮阶段,凭借他们好深的扯皮功夫,肯定能应付过去。
再拆了东墙补西墙,演吃卯粮一下,局面不就又支应过去了吗。
这么多年,户部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偏偏,现在朝野上下一心速战速决,要剿灭栾缇部。
这大军一动,海量的钱粮就泼水一样得往出给。
户部的窟窿眼一下子就补不上了。
沉默中又有人幽幽出声,“陛下发内帑二百万两纹银给兵部,为什么不能再发内帑剿灭胡虏?”
这人说的还挺理直气壮,听着还心有怨怼。
陛下厚此
薄彼啊!
明明这次剿灭栾缇部,是报刺杀之仇,比防备胡虏南下性质更切身相关。
凭什么不能发内帑银了!
“啪!”
江通一巴掌拍在桌上,拍的手掌生疼。
阴沉着脸,江通沉声警告,“发内帑银一事,再敢有人提起,甚至心存怨怼的,别怪我不讲同侪之情!”
就今日陛下的凶威,谁他妈敢打内帑的注意,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自己分内之事解决不了,歪心思就盯上了皇帝的私人钱袋子。
想干什么?
被当成无能,丢官罢爵都是小的。
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参一本窥视大宝,焉有命在!
唯名与器不可假人。
今天盯上皇帝的内帑,明天是不是就敢盯上皇帝屁股下的龙椅?
朝堂争斗向来险恶,哪怕是危言耸听,以户部如今的未免局面,江通也不敢冒这个险打内帑的主意。
江通这这声呵斥的警告下去,越发没有人敢说话了。
看着一个个沉默不语的心腹,江通悲从中来。
我手下怎么就只有这么一帮没用的玩意!
莫不成,真的要向徐文易那个奸佞幸臣跪地求饶吗?
江通满心悲剧,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