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京师,比往日里还要安静三分。
“上朝!”
皇宫中,伴随着太监一声洪亮呼喊,等候多时的群臣潮水而入。
刚进了金銮殿,打头的徐文易抬头就看见端坐龙椅的秦云,脚下一顿,旋即若无其事的往里走。
路过残破盘龙柱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等群臣皆至,见到本应该最后才来接受参拜的秦云早早已经端坐等候,不禁都心中一凛,再次认识了今天上朝的非同一般。
“朕的何太保怎么没有来?”
秦云扫视群臣,发现为首的六部重臣中何文道居然缺席了。
再看群臣班列,稀稀落落也缺了不少人。
秦云心里清楚,该是跟昨晚的乱贼袭击有关。
但有些不解,何文道这样的老臣也会被波及。
按理,何文道为官多年,又是重臣,身边的守卫力量不该这么差才对。
区区仓促起事的乱贼,应该奈何不了何文道这样的重臣才是。
小德子正要吩咐去打问消息,就叫御史台那边已经有两人同时抢步而出。
众人视之,一个是张维之,一个是王林甫。
“启奏陛下,何大人因乱贼惊吓,正在卧床修养!”
“陛下,何尚书昨夜被乱贼所伤,不良于行,已经卧床不
起。”
张维之抢先半步,王林甫紧随其后,两人同时汇报。
话音一落,满朝文武神色都止不住古怪起来。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两种表述。
堂堂礼部尚书,要是被贼人伤了,卧床不起到是能理解。
顶多有人嘀咕一句疏忽大意。
但这要是没病没灾,单纯因为被吓到了就卧床不起,事情可就没那么顺理成章了。
礼部尚书,朝廷重臣,还曾为丞相,居然被吓的卧床,连朝会都参加不成了。
这……
大家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换人了。
而且两个人的身份也很有意思。
谁不知道王林甫跟何文道关系匪浅,乃是假子一样。
而张维之是新任丞相徐文易的首席大弟子,铁杆党羽来的。
这是要先来一出党争给大家热热场?
王林甫肝火大动,“张维之,小人!竟敢毁谤太保!”
张维之面带笑容,“王大人是否忘了咱们御史台的根本?”
王林甫被问的一愣,不明所以,情绪断裂。
我骂你毁谤,你问我御史台根本?
我……等等……御史台根本是什么?
是风闻奏事,不因言获罪。
好你个心思歹毒的混蛋,你现在承认风闻奏事有屁用,谁还相信我的说辞!
偷眼环
顾群臣,果然见各个都神情暧昧不明。
除了自家党羽,就连互为盟友的端王党官员都一脸的讳莫如深。
王林甫瞬间气的咬牙切齿,却脑门见汗都想不出反驳的办法来。
只能咬牙恨恨的瞪着张维之,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肉下来。
众臣见王林甫模样,就更笃信张维之的说辞了。
他要说的是假的,你急什么呢?
“好了,太保既然抱恙,就不必苛责了。叫太医署去看看。”
秦云开口将事情揭过。
何文道都送了三个闺女入宫了,不管是亲女儿还是干女儿,这份情都不薄。
不看僧面看佛面,秦云都要回护一下。
王林甫狠狠瞪了张维之一眼,低头回了班列。
张维之淡然一笑,毫不在意。
赢了的人就是该大度。
“陛下,臣请陛下下罪己诏!”
两人前脚刚入班,李义后脚就急吼吼的充了出来,一嗓子下去,满朝皆静。
秦云也是眼睛一鼓。
罪己诏?
那玩意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