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坚见乔毓明精神太差,没有跟他多客套,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末了他对乔毓明说道:“我提议的时候,不曾有过私心,此时见了国公爷......”
“怎样?”乔毓明瘦削凹陷的脸庞上,一双眼睛锐利犹如鹰隼,“我要死了,便要把最出息的孙子,栓在身边看着我死?!”
“你承袭了你爹的爵位,你不如你爹啊!换做是你爹,他绝不会跟我说这话。”
“我活着一天,还能替他遮挡点风雨,不让勇哥儿自己飞起来,难不成等我死了他就能飞了?”
“你多久没来看过我了?成天就被你屋子里的叶氏鬼迷了心窍,我要是你爹,早就天天板子伺候你,把叶氏关进祠堂再不放出来。”
‘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来,安志坚赶紧站起身来,用手在乔毓明背上从上到下替他舒缓气息。
他一边动作,一边认错道:“是,都是我错了,我该多来几趟看你。”
等乔毓明终于平息了咳嗽,他极其勉强地把话说完了,“就像我家的逆子,就算只有一个了又如何?不成器,照样不让他承袭爵位。”
乔毓明的眼光落在安志坚的脸上,“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你回去问你爹,他保管句句赞同我。”
“也就是我一个将死之人,出不了门,你既送上门来了,我少不得替他教训你几句。”
“盼只盼,来日,我死了,你若是瞧见了永哥儿有什么不妥,也要像我今日这般,直抒胸臆,劈头盖脸骂醒他!”
安志坚没有做声,乔毓明挥了挥手,“你坐下!”
“我今日就是托孤了。”
“我跟你爹是生死之交,平时不往来,是怕惹皇上忌惮。你心里要明白,至少我们两家国公府要抱成团,我们两家的人都太少了。”
“你小子死了叶氏是好事,要把心思放到朝廷大事上来。十年之间,新皇要登基,你要护着我的庆国公府,跟你安国公府一样平安无事。”
“永哥儿我就交给你了,面子不重要,活下来才最重要。也不要我们两家时时连在一处,关键时候捞他一把就行了。”
勉强说完这个,乔毓明又咳嗽起来,他边咳边挥手,“走,走,记住我的话,别被逼上了绝路,还想要做忠臣,不能满脑子愚忠!”
“他家若是忠臣,如何有了今日,咳咳......”
安国公逃也似地走了。
庆国公胆子太大了,这等话也敢跟他说!
等他出去了,乔鸿永从书房的内室出来,担心地拍着庆国公的后背,乔毓明艰难地止住咳嗽,“死不了。”
“安家人可交。”
“你这就进宫去领旨,好生当差,给他们看看乔家的男儿不是孬种!”
乔鸿永答应一声:“是。”
他赶紧出门进宫去了。
他身为庆国公世子,这是第一次有机会领实差,手下会真正有了兵将,若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安家人自然是可交的。
是安国公想起了他,向皇上举荐了他,安家背后还有了神仙,乔鸿永忽然之间有了意气风发的感觉。
他的出头之日快要来了。
勇毅侯府里,红烛高挂,喜宴正在热闹地进行。
酒酣耳热之际,勇毅侯面对着高朋满座,热闹无比的酒宴,无奈地愁上心头,他的差事太难办了,这样的好日子还能过上几天?
偷袭安国公府的三个疫病病人死了。从明王府和顺王府逮住的两人,还没审讯出什么来,病情太重了也死了。
连同审问他们的禁军,也有人染病,不得不赶紧隔离了。
最可怕的是,京城中已经有疫病在流传,皇上把压制疫病传开的任务,也一并交给了他。他今日回府参加婚宴,接受一对新人拜见,都仔细清洗过自己三遍。
生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