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乾淡声问道:“你先跟我说说,你手中总共能有多少人?”
程北鸣不疑有他,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手下有两百人,陈郡守手中理当可以抽调一千三百人手,合在一起有一千五百人。”
“穆存忠手下有五条船,也有一千五百水军。宋承平带的人不算多,只有五百禁军。合起来总共两千人。”
“最要紧的是姜健供奉跟着来了。”
“当真?”程越乾眼中精光闪烁,姜健若是来了,福王难逃一死。
程北鸣笃定地笑了,“当真。”
“我之所以急着赶来劝说族长倾尽全力一战,也正是因为这个!万一我们让福王逃脱了,只要我们敢跟穆存忠和宋承平开战,姜健就能趁乱杀了福王,顺手把穆存忠和宋承平杀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
“穆存忠算是个陪葬的。”
“宋承平和福王要是一起死了,其他人不说,皇后娘娘绝然受不住打击,无法执掌后宫。等姑姑执掌了后宫,英王一蹶不振,表哥也就熬出头了。”
“成败在此一战,此战我意已决。”
“成王败寇!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族长,你可不能让明王和父亲失望了。”
程越乾哈哈笑了起来。
多日来,他殚精竭力,漏洞越补越大,始终未能周全。到了今日的地步,是到了全力一战的时候了。
“好,那就战!”程越乾当即起身坐回了书桌前,“姜健长老既然出动了,长乐教也要倾巢而出才是。这一处至少能有五百人。”
“老程家再凑足五百人。”
“两千五百人的大军,最迟要在明晚之前聚齐。”
“这样,定方城和莱福城都在陈郡守辖下,先让陈郡守派人去官道上设岗,清查官道上的往来行人。发现了福王的踪迹,不要打草惊蛇,留给长乐教去杀人。这是其一。”
“其二,派人查探穆存忠的水军和宋承平的禁军,福王只要漏网了,跟这两人中任何一人会合,即刻发动攻击,拖住福王,不许让福王过江。”
“其三,江上派人去凿穿船底,让穆存忠自顾不暇。”
“其四,让人装扮成‘福王’混淆视听,让宋承平和穆存忠顾此失彼,分不清孰是孰非。”
“......”
程越乾边说边写,一条条命令拟定出来,随即招来程家长老,一通商议之后,老程家动了起来。
当夜,有十几辆轻便马车从老程家出发,向东向西向北疾行,更多的人策马向南,跟着程北鸣一起直奔莱江北岸。
安馨和福王跟着镖队坐了一天的车,顺利赶到了庆芳城。
两人下车,跟押镖的镖师打了一声招呼,约好了后日一早汇合,沿着热闹的街道闲逛起来。
福王等着车队走远了,遗憾地咕哝了一句,“可惜他们要在这里多停留一天,不然,跟着他们行路,谁还敢来找我们的麻烦?”
福王眼力不错,镖队中镖师的年纪不大,七成以上是飞云门出山历练的弟子,行事自有章法,跟着他们行走四方,确实稳妥得很。
随即,他看向身旁的安馨,低声试探道:“我决定了,日后我若有物事要给你送去,我就让顺风镖局押镖了。”
安馨没有理会福王的暗示,她的神识延伸出去,探查着四周的动静。
等明日过后,她把人交到宋承平的手中,福王与她何干?
对,她已经决定好了,她要把福王交给宋承平。
宁平候是福王的表弟,皇后的娘家侄子,他们一家人好说话。穆存忠是安家的亲家,福王这个烫手山芋,还是不要扔给靖海候了。
黄昏的街头,涌动着日暮时分舒缓而安宁的气息。
两人的鼻尖闻到阵阵的饭菜香味,时不时有人在倚门叫喊,“幺儿回家了!用膳了,回家了!”
“哎,来了。”各家的孩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