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御医深深叹息,“叶夫人的肌肉太过紧张僵硬,银针进不到位,老朽无能为力,只能用汤药慢慢调理了。”
安志坚垂下眼帘,从叶夫人的枕边拿起她的手帕,轻轻地替睡梦中还在不停抽搐的叶夫人擦了擦唇边的口水:“还请费御医多多费心,内人若是醒来,发现病情变成这样,只怕接受不来。”
费御医无奈地握紧了双手,低声叹息道:“还请世子爷明察,夫人这病只会越来越差,若是和汤药吃食能够跟上还好,若是跟不上,可不是件好事。”
可不是件好事?
隐身在暗处的安怀德再也忍不住,他赶紧从屋外现身,抢进了叶夫人的寝房,他扑向叶夫人的床前,跪倒在叶夫人的面前,拉着叶夫人的僵直弯曲的手掌,大哭了起来:“娘亲,娘亲!”
先前他娘亲都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之间,娘亲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怪样子?
叶夫人哪里听得见他的叫声?她的眉头向上凶狠地挑起,配上她歪斜的一张脸,真正是凶神恶煞得吓人。
费御医已经收好了银针,见安怀德这样,到底多说了一句实话,“叶夫人的病情若是能够稳住还好,若是稳不住……”
他没有再说下去,安怀德猛地转头头来,眼中的泪水让他看不清费御医的神情,他赶紧抬手擦去泪水,定睛看向费御医。
费御医无奈地点了点头,“叶夫人的病情若是施针不管用,汤药的用处其实不大。”
安怀德听明白了,他转头看向安志坚:“爹,大妹妹和表弟会不会有法子?”
安志坚看向了费御医,费御医低下头想了想,非常委婉地答应道:“医者能救的是病。”他艰难地吞下了后半句:医者救不了的是命!
换句话说,他并不看好叶夫人的病能好转。一般来讲,御医很少会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今日也是他的银针下去,就在安志坚的面前,让叶夫人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
依他看来,叶夫人极有可能会短短的几日之内失救,他若是不把话先说清楚了,安志坚和安家若是日后怪罪起来,他可吃罪不起。
安志坚诧异过后,沉重却会意地点了点头:“还请费御医多费点心,让内子能够舒服些。”
费御医松了一口气,多亏世子爷见惯生死,才能处变不惊有所体谅。他惋惜地叹息道:“世子爷放心,定当不负所托,竭力而为。”
安志坚送费御医出门去开药方,剩下呆滞安志坚转头看向一无所觉的叶夫人。他万万没有想到,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他向来的美貌的娘亲会变成一副丑陋的怪相来。
他用力地撑住床边站起身来,飞快地出了芳华园,急匆匆地赶往外院,从一苇院把秋敏学拖了出来,一边简单地给秋敏学说着他娘亲的病情,一边拖着他往芳华园疾步走去。
秋敏学囫囵听了一个大概,等他进了叶夫人的寝房,见到叶夫人的时候,也禁不住大吃一惊,叶夫人分明是深度中风症状。
他低声对安怀德说道:“你把你娘的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安怀德上前,想要把叶夫人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可是他失败了,叶夫人的手,僵直地伸着,他拉不动。
安怀德掀开被角,叶夫人的手指连同手臂全都僵直起来,紧紧地贴服在身旁,他攥不动。
他大惊失色,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
他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大丫头语琴,愤怒地质问道:“夫人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怎么伺候的?”
秋敏学伸手止住了安怀德,他轻声说道:“不关他们的事,是叶夫人的病来得太急,她们也应付不来。”
“那要怎么办?”安怀德的眼光亮了起来,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你既然知晓这个,定然有法子救人?”
“没有办法。”秋敏学极其遗憾地摇了摇头:“再晚一点,你娘只怕浑身都无法动弹,若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