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坐在床边,望着夜九冥苍白的脸色,昏迷的他很安静,安静的让她莫名心慌。
这种内心忐忑不安的感觉,她平生第一次体会。
很揪心,很难受,很痛苦……她一点都不喜欢!
“教授说的对,七情欲是毒,有了它们存在于心,人的身体就会变得不正常了。”甘棠红着眼眶喃喃自语,手里紧攥不舍放开的是夜九冥的手。
可没有七情欲,她也不觉得自己正常,不知喜怒,无感疼痛,那不是人,是机器!
溪客犹豫再三,还是现了身,单膝跪地向甘棠行礼:“属下拜见夫人!”
甘棠差点对溪客出了手,她收回拈银针的手,望着溪客冷声问:“他身上的香囊呢?”
她的声音沙哑而带着一丝颤意,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
溪客未敢抬头冒犯夫人,只低头答道:“属下不知王爷身上的香囊何时丢的,不过……王爷这几日只去过宫中看望皇上,以及……以及……回过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甘棠挥手射出一根银针,眼底爆发出滔天怒火,与杀气!
溪客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枚银针自他耳边擦过,他都感觉自己耳边的碎发被风拂动
了。
“暗中还有多少人在?”甘棠语气冰寒刺骨,可她为夜九冥盖被子的动作,却极温柔。
溪客如实道:“回夫人,还有二十人。”
“你能让他们,暂时听命于我吗?”甘棠转头看向溪客,眸光不是寻常的淡漠淡冷而是冰寒冰冷。
溪客有些犹豫,这些事,他有点……不太敢做主。
“我随夫人去定北侯府。”静客出现了,一日既往的一脸严肃,不苟言笑。
甘棠只抬眸看了静客一眼,便起身如实道:“他此次所中之毒极为复杂,我也仅可保他不死。若是无解药,他就算不死,余生也会被病痛缠身,生不如死!”
“什么?”溪客惊的猛然抬头,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甘棠,王爷他……他……
静客握紧手中剑,望着甘棠冷淡问:“如果解药已被人毁了,您可能再做出解药?”
甘棠举步走上前,距离静客五尺远,眸光幽道:“找不到解药,也要拿到毒药!否则,我没把握做出毫无危险的解药!”
静客明白了,转身出了门,立在门旁恭敬道:“夫人,请!”
甘棠头也没回的出了门,丢下一句话:“看好他,少了一根头发丝,我要你的命
!”
溪客刚起身,又给跪下了。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啊!
……
静客一个人没带,他亲自赶着马车,带夫人到了赤龙城。
进入赤龙城,甘棠先去了玉映楼一趟,又去了回轩。
然后从回轩离开,与静客一起暗中去了定北侯府。
甘棠换了一身行头,宽大的带帽黑袍上绣一只垂尾金孔雀,面戴一张绿眸金孔雀面具,一双红唇烈焰如火,手腕与腰间佩戴细链金铃铛,一路走来叮叮当当,极为魅惑。
静客丝毫没有伪装,他只是一手提剑,亦步亦趋的跟在甘棠身后。
“你是什么人?”定北侯府门口的府兵正要拦人,却是忽然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甘棠如入无人之境的进了定北侯府的大门,绕过雕刻着松鹤常青的影壁,她又遇上一群要围攻她的府兵。
同样的结果,众人莫名其妙的软弱无力到地,动也动不了了。
静客面上依然严肃平静,可他的内心却是一点不平静,愤怒的夫人,很可怕!
甘棠一路畅通的进了一出繁花锦簇的花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好生雅致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