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土炕上睡觉前,冯语馨伸了个大懒腰,冲着花嬷嬷嚷嚷。
后背酸疼,感觉有些上不来气,走几步还有点喘。
花嬷嬷就说她,一天说的话多了,可不要气短嘛!说话费神。
那屋嚷嚷的大声,曹老太听见了只撇嘴,心说:这老太君可不一般,小嘴叭叭真能说。
蒋魁与刘兴贤,景太医住一屋,仨人围着油灯坐好,排队等一盆洗脚水。
景太医先洗,人家是太医,那泡脚水里的药丸,是人家丢进去,指定要太医这种干净人先洗。
接着是半吊子读书人,刘兴贤咋说也是秀才,当了土匪头子也是秀才啊!
蒋魁抠着脚丫子,先聊天道:“听老太君先白话吧!她成日只动嘴,具体咋干她一点不管。
我那金贵的孙女婿,让她使唤的团团转。
她是坐炕头,不费劲安排了,不知道几个儿子跑断腿。
那真是想着法子,商量来商量去,生怕办错了。
反正只要大致错不了,老太君不能翻脸。
我算看出来了,老婆子想一出是一出,她出来干啥来了?
老景知道不?干啥要出关?”
景太医知道也不说,摇着头,用裹脚布把脚丫子包好。
蒋魁都没眼看,老头子了,脚丫子护这么严实干啥,怕俺们看啊!
“寒从脚下起,我早年在宫里站的多了,腿脚落下点毛病。”
许是蒋魁嫌弃的太明显,景太医总算解释了一句。
刘兴贤道:“能把老太君说的事情办出来,我能想到,对百姓好,官员也有利,朝廷还不亏。”
“你要是这么办了,擎等着挨骂吧!”终于轮到蒋魁洗脚了。
他那酸臭的脚丫子,刚伸进水盆里,另外两人就觉得,泡脚水的药味变了。
“蒋大当家,洗了脚,把你的鞋袜拿外面晾上。”景太医嘱咐道。
“嘁,比娘们还爱干净,你指定没被媳妇嫌弃过。”蒋魁嘟囔道。
景太医问:“嫌弃我作甚?”
“娘们么!嫌你不洗澡,不洗脚,嘴巴臭,手黏黏糊糊出汗,你没有被嫌过吧!”蒋魁列举一堆。
景太医不搭理他了,都多大年纪了,还说这个干啥!
刘兴贤问道:“为何按老太君说的办,会挨骂?”
蒋魁道:“你的山寨、庄子,是不是留出良田,留出宅地基。
空着的良田,咱这些人,使使劲都能给种上。
留出宅基地,目下庄户有些人家,有可能住的紧吧。为啥给留出来?
那是子孙田,昌盛地,为的是子孙后代,昌盛兴旺。
像老太君说咧,都进城买宅子了,地里庄稼谁种?
再说,庄户进城嘎啥去啊!都去争着给城里人倒夜香啊!
真那样,信不信茅坑都不够抢。”
景太医道:“老太君说的是城里人,村里有钱的庄户,像曹婆子。”
“啧!这样的人,城里都有房子,干啥放着自家宅院不住,买她的房?
再者说了,上哪请名师大儒,名师的徒孙你找来看看?”蒋魁反驳道。
刘兴贤抬手道:“不是说宅子的事儿。”
“我就说宅子的事儿不成,这一茬县令把城里宅地基卖空了。
下一茬县令来了干啥,瞪眼给上一任收拾烂摊子啊!”蒋魁嗤笑道。
刘兴贤道:“我是说县里联合发展,衙门帮着买卖土产的事儿。”
蒋魁呵呵一笑,“那也不好办,现在好说,县令都是当地人。
只要百姓认可,他就能先支应起县衙一摊事儿。
以后呢!有朝廷了,三年换一茬县令,这个拉起一摊生意。
他要是调走了,去了远处还好,不得不放手。
若是升迁到了府衙,县里这些事儿,他就能不放手。
后来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