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语馨轻笑一声:“要是朝廷管事儿,我才懒得管这些,在后宅里养养花,骂骂儿孙不好吗?
是我家的红烧肉不香了,还是我儿媳妇瞧着不喜庆了?
一把老骨头了,被逼着守关城,被迫接收这些百姓。
人家来了,别管是不是投奔咱来的,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没片瓦遮头吧!”
礼官叹了一声:“老太君能做到如此地步,让人敬佩。
只一句吃饱穿暖,谈何容易!历代帝位呕心沥血,盛世时也有饿殍孤苦,从未真正做到吃饱穿暖。”
“呵呵!”冯语馨当然知道事无绝对,但朝廷去做了吗?
出了虎啸关,在第一个县城落脚后,冯语馨便带着临时的楚州知府巡查。
陆泽源虽说封还了圣旨,但朝廷封了爵位的事,早传的人尽皆知。
他是地位超然的伯爷,陆泽然是这里临时知府,陆泽泫是府地总兵。
可以说,楚州城这块地界,到了今日,已经完全属于陆家了。
朝廷真的很大方,把军政大权都交了出来,陆家可以说是这里的土皇帝了。
可冯语馨不敢要,朝廷混乱,皇子争权夺位,打的天下大乱了。
陆家敢割地自立,马上会被几位皇子盯上,万一来个捣乱的,政治上的阴谋诡计,冯语馨不懂,更不敢碰。
城里有一片空地,是百姓自发聚集的菜市场。
冯语馨带着儿媳们走进菜场,看到农妇守着一堆青菜,这时快到中午,秋天晌午日头还挺足,照的野菜都干巴了。
“这个咋卖?”冯语馨站下来,指着青菜问。
农妇看到她一身绫罗,头上闪着金光的凤钗,吓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本地人,还是逃难来的?”冯语馨柔声问。
农妇苦着脸道:“逃难来的,一路上亏着儿媳妇,大孙子护着,仍了两个孙女,一个小孙孙。”
“都过去了,可有分到住处?有地种没?”冯语馨心中酸涩,却也知道她无能为力。
农妇点点头,“村里有几间草房还能住,这几天大孙子忙着搭炕。
这块荒地挺多,开出来也是中等田,今年没时候了,明年种了粮食,老天要是赏脸,不祸害咱,能混够吃。”
冯语馨低头想想,“衙门里也没粮食给你们,能种地了才好,只是到明年秋收这段时间,你们怎么过?”
农妇指着地上的菜,咧嘴一笑,“地开出来,种的菜长挺好,你瞧瞧,我都摘干净了。家里这会儿有菜汤喝。”
冯语馨想了想,“这些我全要了。”
“那,那你看,给五文钱成不?”农妇伸出手掌,浑身哆嗦着。
冯语馨让儿媳妇送上五文钱,笑着告诉道:“回去告诉逃难来的乡亲,明儿来城里领盐巴。”
“啥?中,中了!”妇人用稻草捆了青菜,激动的抱起来,要塞给冯语馨。
但瞧见她一身锦衣,又缩回了手。
“留着给孩子煮菜汤吧!我也孙儿,知道你的难处。”冯语馨摆摆手,没拿青菜,抬脚往里走去。
逛了一圈,看着还算好,起码没给她展示瘦骨嶙峋,一脸菜色的难民。
次日一早,陆泽源带着当地官府,给有牌子的难民,一家发了半斤粗盐,有孩子的另给半斤细盐。
这些是免费的,冯语馨用了地下室的金砖,自我安慰千金散尽还复来吧!
傅家这回带了不少盐回来,冯语馨一路发下去,去了一半。
“别的我给不起,有盐的菜汤吃了能有力气。”冯语馨心酸道。
刘兴贤跟她混熟了,直言道:“老太君此举,以后楚州府百姓只记陆家恩,不知有朝廷了。”
“知道你啥意思。”冯语馨道:“还是那句话,若是朝廷有用,我何必舍了棺材板钱!
其实,我盼着农民起义,国朝已有近四百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