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孙儿愿身先士卒......”长孙陆昌锐话没说完,便被父亲打断了。
这是陆家嫡长孙,虚岁十八,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基因,是个俊逸的少年郎。
陆泽源急着道:“明翰,你是长房嫡孙,怎能身赴险境。”
明翰是陆昌锐的字,陆泽源只有一儿一女,疼孩子的父亲,无论何时都能不顾脸面护着孩子。
但场合不对,长房长子无能,长孙还不能以身犯险,让士卒们听到,族里镇守关城的子弟听了,该多寒心啊!
“老大,你是宗子,举荐一个镇守关城,如何?”冯语馨眯眼看向长子。
陆泽源看向她,强调道:“母亲要明白,如今不是我们要镇守就能的,是少将军要换守将了。”
“临阵换将是大忌,我一个妇人都懂,少将军能不懂?”冯语馨淡淡道:“陆家在虎啸关经营几代人。
少将军不是傻子,该明白,换谁来,只要陆家不支持,这场仗就难赢!”
老二陆泽然合掌道:“母亲说的是啊!依母亲的意思,陆家如何保住虎啸关?”
“陆家出一个守将,只要守住虎啸关就行!”冯语馨想也不想,给出了标准答案。
可惜,这个答案大家心里都明白,却无能为力。
“母亲,族人聚在此处商议,便是无人可以守关!”陆泽源大声提醒。
“嗯!你不行,你们兄弟都不行,陆氏族里也无人能行?
呵呵,人间不值得啊!
这话让你们父亲听到,棺材板都压不住,会蹦出来掐死你们!”冯语馨话语中充满了鄙夷。
话音刚落,陆泽源带头,水字辈的陆氏子弟跪倒。口称不孝。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冯语馨捏捏眉心,吩咐道:“守城的事儿先不提。
我们该干的事儿要办漂亮,老大清点盘查火药装备,老二清点各营房守军战力。
老三清点军中粮草,药材等军需。青山,寒山清点军马。”
陆泽源抬头问:“母亲,为何要清点......”
哗啦!冯语馨把茶碗砸在了老大腿边,怒道:“养你们作甚!
大敌当前,你们连虎啸关的战力都不清楚,有多少守城军,多少骑兵都不知道。
如何御敌,如何守城?若没本事活着,趁早一根绳子吊死了干净。
若是有自知之明,放弃虎啸关,卷铺盖走人,给有本事的腾地方!
要本事没有,推三阻四倒是能耐,让你们做什么就去做!
非要等敌军扬起屠刀,你们洗干净脖子让人杀啊!”
陆泽源痛哭流涕,“母亲,是儿子的错,母亲莫要动怒,儿子羞愧难当!”
“呸!我要是你,羞也要羞死了,还有脸哭!给老娘干活去,要是干不明白,老娘先逐你出族。”
冯语馨站起身,朝着厅外招手,柔声道:“冬儿过来。”
小豆丁胖墩墩的身子,扭着小屁股跑了进来,“祖母!”
“冬儿啊!你看看这些人,记住他们此时的样子,这是无能的模样。”冯语馨拉着孙儿道。
陆泽泫怒瞪儿子,“冬儿,你为何来这里,滚出去!”
“母亲,定要如此羞辱儿子吗?”陆泽源还在哭。
陆泽然红着脸,看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谴责。
“哈!”冯语馨嗤笑一声:“冬儿记住了,这就叫无能狂怒!”
“祖母,为什么父亲和伯父们都跪着?”冬儿问。
冯语馨拉着他的小肉手往外走。
“他们对不起列祖列宗,陆家以武立身,他们却觉得唯有读书高。
冬儿啊!读书明理,读书开智,但不能读傻了。陆家若只剩读书人,便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老夫人牵着孙儿走了,教育孩子的话,像是惊雷炸响在他们耳边。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