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埏川讲到一半就察觉到卓染呼吸平稳,乖乖地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厉埏川便放轻了动作,他将手绳编好缠到卓染手腕,将旧的手绳攥到了自己手里。
“瑕丘,”厉埏川一手扶着卓染后颈,一手托着她的背,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躺下睡。”
卓染沉沉哼了一句,被厉埏川塞进了被窝里。本来睡意很深,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卓染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厉埏川看了许久。
“怎么了?”厉埏川顿了顿,“我吵醒你了?”
“没有。”卓染示意厉埏川也躺下来,她往厉埏川怀里一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倒是有几分清醒,“我想说,关于易东的事。”
厉埏川将人拥进怀里,说:“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之前我们查事,却一直没有见到水师冯程。”卓染轻声说,“晋鹏也是处处遮掩不明确,我担心易东那边出问题。虽然说现在最基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实在不应该想这么远,但是我还是想弄明白那边的事情,以后也定是要打交道的。”
厉埏川深深叹了口气:“这些年在皋都里闭目塞听,着实不清楚外边的事。我对易东还是有些不了解,对水师冯程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渃溪大战之前。若要搞清楚这些年的状况,我想,你得去问问邵辉或者童荣。”
“说起来邵辉和童荣真的是很不一样,”卓染想了想说,“我们在易东时他们看起来很亲,而且对别的人也有足够的耐心,若是有时间我便传信他们,希望能够得到回复。”
厉埏川摸了摸她的发顶,说:“你拿主意就是了,不过你得先将手头的事情解决掉,不要着急。还有,这些天也将补身子的药好好喝着,别我不在你就敢旷过去。”
“你也是。”卓染仔细没碰到他左臂,“你的伤真的不痛吗,又是背又是抱的,伤口那样深……”
“无妨。”厉埏川握着人手,“有你在了,我就感觉我全部都好了,一点都不痛。”
卓染阖眸笑了笑,厉埏川拍着她的背,轻声说:“好了,别再想了,累了就快些休息。”
“守岁……”卓染低声说,厉埏川吻过她眉眼,连着被子一并将人抱住,淡声说,“我替你守着。瑕丘,来岁安康。”
***
夜里就有人在渝州城内燃了炮竹,烟花四起,映照着外头的绚烂。厉埏川盖住了卓染的耳朵,在那些热闹的声响里低头看着熟睡的卓染,嘴角挑着笑。次日一早,炮竹声又起,卓染这次算是被吵醒了,她伸手想摸厉埏川,垂眸就看到腕上重新系上了红绳,卓染伸指轻轻摸了摸。
她指尖扫过厉埏川眉骨,又停在眼睫处,卓染轻轻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说:“阿埏,新年吉祥。”
厉埏川手指动了动,他迷蒙睁开眼睛,察觉到卓染在盯着他看,厉埏川就摸着她的手,哑声说:“怎么醒的这样早。”
卓染摇了摇头:“不早了。起来吧,还要向魏大人拜个年呢。”
“好。”厉埏川撑身起来,他微微皱着眉回头看向卓染,“突然发现,没给你备新衣。”
“都是一样的,不用备。”厉埏川扶着卓染肩膀,他穿上外衫,一把扯过衣架上的衣物,示意卓染抬手。
厉埏川想了想,说:“以后我试试给你缝衣服,瑕丘的新衣定然是要我来做的。”
“从前都是父母给小孩子准备这些。”卓染被厉埏川抬着下巴扣颈上的扣子,她说,“如今你要来,那我到底要叫你夫君还是爹爹啊。”
厉埏川整着她衣襟:“随你。”
“噢。”厉埏川从被子里捉住卓染的脚,拿过水袜给她穿上,卓染伸指勾过厉埏川腰带,“不过弛越,北骊也过年,你这样过来找我,会不会……”
“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