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都里当了个禁军总督,谁看了不都说一句惋惜至极。然而他的性子,不合我意。他太过嚣张自负,我看不惯。”
“是你看不惯还是严承轩看不惯?”武连宜说,“其实你也不是看不惯他的脾气,是你太过羡慕厉埏川的身份。他就算当了禁军总督也还是脱不了冠军侯的高帽子,因为这已经是最高级了。可是你不是,你是一步步爬上来的,爬到今天这个侍郎的位置,我觉得已经足够了,你不需要再做什么事情,只需要安分守己即可。现在情况这样乱,我们都不能麻痹大意。”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先告诉我人与人总会是有差距的。他就能到了那个地步,我就只能做到侍郎?”
武连宜笑说:“你不会不知道,这冠军侯的头衔如何而来?厉埏川的父亲可以从小培养他,他生来属于战场,属于那些嘈杂嚣张,这些事情你就是没有,强求也没有。”
“那你现在不是强求?”武修亭看向武连宜,“我用一个词形容你就是个怂包,你现在不也想做谋士吗?你现在不就是在强求吗?”
“我自有分寸不需你来担心。”武连宜沉声说,“我强不强求这是看我自己有无自知之明。但是武修亭,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并不适合这个位置。你现在也还是日夜担忧彭戈将军吧?若是他回来了,你觉得凭着他的资历,你还能坐稳这个位置吗。”
“你怎么保证他一定还活着?”武修亭放低了声音。
武连宜笑了笑,说:“武修亭,我说你不是这块料,看来真的没有说错。到底是怎么样你自己去想,我不是怂包吗,你便不要缠着我来问。”
武修亭拍着桌面,武连宜“啧”了一声,提醒他桌上还有药炉。武修亭还想再说什么,觉得也没有什么道理再说下去,便噤了声。
“胭脂……”武连宜抬眸,绕过武修亭走到了门边,扶着立在门口的人站稳,轻声说,“怎么来这儿了,外边冷。”
胭脂撑着后腰望了武修亭一眼,抓着武连宜的手回道:“想与你说些事。”
武连宜颔首:“那我与你回屋说。”
“慢着。”武修亭看着两人就要走,便转过身说,“有话进来说,我也要听。”
胭脂扶着腹底,武连宜见她垂眸便知道她的意思,遂搀着她手臂跨进了屋内。药味浓苦,胭脂用手指挡了鼻子,忍下阵阵反胃,这才撑着桌子坐了下来。
武修亭坐到了胭脂对面,武连宜在她身后站着没动。武修亭看他俩:“有什么话便说啊。”
武连宜抚上胭脂双肩,胭脂轻声开口:“我只是过来瞧瞧我的药。”
武修亭深呼吸着,胭脂就像是只来看药熬得如何,半天没吭声,武连宜替她揉着后腰,也没说话。
***
马车行至永州边境便开始颠簸,卓染缩在厉埏川怀里已经睡熟,此刻马车晃得厉害,初云从睡梦中被惊醒,猛地张开嗓子哭。
厉埏川稳稳地护着卓染,听到初云一哭就忍不住想要伸手捂住他的嘴。没人安抚的稚子哭闹地更甚,卓染轻轻抓住了厉埏川衣襟,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厉埏川垂眸见她另一只手还攥着腹前的衣物,知道她还在疼,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无事的,我去哄他,你接着睡。”
卓染摇了摇头,撑着厉埏川肩膀坐了起来,她双臂挡在腹前弯下了腰,轻声说:“你将他哄好,太吵了。”
厉埏川叹了口气,只得先哄好初云。小孩子一被厉埏川抱在怀里便止了哭声,糯声打着泪嗝,厉埏川有些急躁地拍着他的襁褓,一面看着卓染的情况。
卓染垂着头,缩成一团,厉埏川想伸指碰她,初云就揪住了他的辫子。厉埏川将初云搁在那里,看他不哭了便赶忙去捞卓染。
“我睡了很久吗。”卓染趴在他怀里轻声问。
“没多久,我觉得都没一刻钟。”厉埏川揉着她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