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
卓染没有来过这里,从前只是听卓奕讲过渝州的景色,说是这里有一片红梅林,雪落时梅香可以飘满整个渝州。
永州的将军府庭院里只栽了一株,冬时会伸出枝桠往卓染窗内探,总会带些风雪进去,因此让卓染风寒不断,但她又特别喜欢那株红梅,无奈之下卓奕就只能留着窗户,再添了个屏风挡住,卓染若要看花,就只能在窗前站些时候。
卫浔听卓染问起这事,便解释了一下。他们没有走大成郡那条路,从洛城出来往西南走,绕过无名山直接到渝州,虽然路途省了好些,但就是没法看见风景。
卓染笑了笑,说:“眼下还没到红梅开的时候,去了也是无用,还不如早些到永州。”
卫浔表示赞同。渝州天气还好,卓染没有脱下大氅,反而捂得更紧了,卫浔也担心连日赶路卓染会受不了,便寻了家客栈暂时休息。
卓染也没完全放下之前的事情。厉埏川既然回了皋都,定是要做个了断的,可是这种了断结果她没办法预料。她来永州也不单单只是想查自己在乎的事情,更重要的,她想找到彭戈还有周聿他们。吴松说过周聿和韩从忠往西走的,她抱着一丝不太现实的希望,期待如愿,也期待不那么如愿。
卫浔出去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便很快赶了回来。卓染毕竟是女子,一路上他也不敢逾矩过问些不好开口的事,他盯着人将药熬好了才给卓染送上去。
他叩门进去的时候卓染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屋子内燃着烛火倒是通透明亮,不过映得卓染有些略微的单薄孤独。
“姑娘将药用了吧。”卫浔将药搁在卓染面前,见她手指捏着腕上的红绳,闻声只是木然点了点头,她抬眸看着卫浔,轻声道了句谢谢。
卫浔低下了头,正欲出去时卓染叫住了他。
“卫浔,”卓染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说:“现在无事,你与我说说这些年的永州吧。”
卫浔回首,坐到卓染的对面,说:“好。”
卓染捧着碗,热度传过来,冰冷的双手渐渐回温,她捏着勺柄搅了几下,闻着苦味微微皱着眉。卫浔权当给她讲故事,边看着她喝药边说:“永州这些年算是个暂时的避难所。虽然当时永新涂三州被古羌人占领了,可是北骊军队也伤了古羌的元气,永州那里他们没有余力管理,久而久之就变得混乱,好些人都过来住,古羌人也没有多管什么,听说很多人都是战乱后才躲过来的,按道理说应该没有危险,我们可以放心去。”
卓染实在咽不下去这苦药,便搁下碗看着卫浔,说:“我不是担心危不危险。我是怕日子久了,将军府那里废弃破旧,或许早就被其他人占用了,我也怕他们会警惕,若是真的这样,我们不就是白费力气了吗?”
“姑娘不用担心的。”卫浔说:“我们虽然分散,但是消息也比较集中,听说将军府也是有些机关的,旁人自然不敢轻易闯入。”
卓染一扶额,最近总是这样思绪混乱,明明之前想过的事情突然之间就忘记了,越靠近永州,她就越觉得不对劲,其实也不是所谓心烦意乱,怎么说就是有些难受。
说不上来的感觉。
小时候卓奕最喜欢给她讲将军府里的机关,卓染聪明一学就会,卓奕就和她一起研究这些,时不时会改造一番。那时候将军府并非安全之地,前来作祟的宵小有不少,卓廷便设计了这些。
但他没有想到卓奕会带着卓染一块玩这些,虽然提醒多次他们,玩归玩,不要伤了自己人,但没有什么用,后来他也只能纵着兄妹二人来,时不时也会在一旁稍微指点一下。
卓染想起了之前略显温情的时光,嘴角不禁弯起些弧度,那种日子确实值得放在回忆中温存,时间久了会更加幸福甜蜜。因为回不去得不到摸不着,就会倍加珍惜。
卫浔看着卓染,说:“姑娘将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