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欧离笑着将饭菜端了上来,沐恒还在抓着卓染的手腕不放。
“沐乘,你坐在那里做甚?”欧离瞪了眼相公,说:“过来帮忙。”
沐乘提起衣摆往过走,拉着欧离的手臂进了后厨,说:“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姑娘。”
“她和弟弟逃难逃过来的。”欧离叹了口气,说:“这孩子还受了伤,沐恒回来了,就帮这姑娘好好看看。话说你女儿怎么搞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把人撞了?”
“你女儿走不不看路,被我追着骂了一路,一进绥城横冲直撞的,”沐乘翻了个白眼,说:“你管教她吧,我绝不插手。”
欧离冷笑一声,说:“就你能吹。”
“对了,大师可还好?”
沐乘点了点头,说:“精神矍铄,好得很呢,他说沐恒有很大进步,你可以用女儿开个药店捞笔银子。”
欧离用臂肘撞了一下沐乘。
吴松一直盯着沐恒的神色,卓染微微笑了笑,说:“你学过医?”
沐恒点了点头,说:“从小学的,但是学的不好。”
吴松轻轻拉着卓染的衣袖,说:“姐姐,她看起来什么都……”
“什么都不会?”沐恒瞪着吴松,说:“我给你说啊,你姐姐她内里虚浮,表面瞧着没事儿,但是要是再拖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吴松看向卓染,卓染却笑了笑,说:“瞧我做什么?”
吴松摇了摇头。
“罢了,你跟我上楼来!”沐恒伸手拉着卓染冲上了楼,一进屋就反叩上门,抱着自己的一堆东西看着她。
卓染垂眸笑了笑,说:“你这是干嘛?”
沐恒歪着头,说:“你背上的伤没好透吧?”
“你有法子治?”卓染坐到了床榻边,说:“你方才话没有说完。”
沐恒点了点头,说:“是,我没说完。我和父亲一路回绥城的时候,听见皋都内传了消息,说是卓司业卓染已故。”
卓染抬头看她,沐恒看起来人畜无害,她挑着眉,说:“你知道我是卓染?”
“画像上的人我自然记得。”沐恒将怀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说:“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要是真死了多可惜。”
卓染被这话逗笑了,说:“想来你是不知道为何陛下会宣告我已经死了吧?”
沐恒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捯饬了好半天,才说:“我为什么要知道,见你有伤痛,第一反应不该是救你吗?哪还能想这么多。”
卓染看着沐恒,性子洒脱,说话也毫无遮拦,为人倒是真实,且不说这医术是不是真的,但她的性子卓染喜欢。
“方才我给你把脉发现了一个问题。”沐恒捧着药膏来到了卓染面前,皱眉说:“你……”
卓染闻见那药草味就要朝后躲,说:“我怎么了……”
“……你的手好白好漂亮!”沐恒乐呵一笑,说:“我很喜欢你。”
卓染微微皱眉,说:“你跟你喜欢过的人都这么说的?”
沐恒点了点头:“对啊。”
卓染松了口气,说:“也不奇怪。”
沐恒歪着头,说:“我替你擦药吧,保准你过几日就能好啦!”
卓染望着墨绿色的药膏皱眉。
***
寅时三刻。
朝圣殿外,所有人都放轻了脚步,羽林卫彻夜守在殿外,一点瞌睡不敢打,生怕有人扰到殿内崇文帝歇息。
“兰嫔。”严青瑶轻轻摇醒了伏在初世羽榻边的叶兰依,淡声说:“你先回去休息吧,陛下的药熬好了,我来喂他,这儿我来守着。”
叶兰依揉了揉眼睛,看着随行的侍从,说:“这么早吗。”
严青瑶扶起她,说:“是啊,你也快去歇歇,别熬坏了身子。”
“伯野呢?”叶兰依伸手揉了把腰身,说:“他睡着了你就不要守他,不能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