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说:“也是难为他了。”
厉埏川偏眸瞧了眼他,微微勾唇,说:“不知你是否留心,我们这几日过弱水湾时,并没有看见其它商船北上。”
“弱水湾并非主要商路,”温容希没有抬头,飞速浏览着账本,说:“龙石、铁群两港通南疆北骊,重点在这儿。”
“你说的在理。”厉埏川摩挲着茶杯沿,说:“只是严家不会将手伸那么远吧,即便是商家大贾,想要将这些复杂之事垄在自己手里怕是困难,除非……”
“除非这些人都跟严家有直接关系,”温容希偏头瞧他,说:“到了极致信任的地步。”
厉埏川挑起眉尾,说:“这事儿你比我懂。”
“只要总督相信我,此事很快便会有结果。”温容希搁下账本。
顾钊将两人的大氅拿过来,叩响了房门,说:“主子,温公子,霍杰大人在府上设宴,请你们过去。”
“这才几时?”厉埏川晃了晃腕上的红绳,垂下眸子,说:“晚些再去。”
温容希微微颔首,接过顾钊手中的大氅,说:“既然总督决定晚些再去,那便先陪我去见一个人吧。”
大虞律令,布政使所居需得按照规定来,霍杰倒是个实在人,所住的街道不算繁华,却也是处在易东中间的。
这几日天阴沉着,时不时会落雨,惹得水汽潮湿,偏阴凉了些。厉埏川和温容希并肩走在街道上,跟皋都完全不同。
“总督以前来过易东吗?”温容希问。
厉埏川原本还在想着卓染,闻言愣了一下,才说:“从未。”
“近日与皋都有联系吗?”温容希抿着唇,说:“若这事不尽快解决,总督要去庐州的计划怕是又要推迟了。”
厉埏川知他心思玲珑,对他说的话也不惊讶,说:“待找出那个作怪之人,往后行事顺利,我再前去庐州也未尝不可。”
“此事进展不甚顺利,也不能与皋都说体面话,”厉埏川深深叹了口气,说:“再等等吧。”
温容希唯一颔首,说:“方才我看那些账本,发现了一个问题。”
厉埏川示意他说下去。
“账本记录一般是同一商线,可是总督拿给我看的那本却是合计。”温容希说:“合计账本是完成交易之后通常做的东西,按照那上面的时间推算,交易会是在三个月之前就完成的。”
“三月前?”厉埏川皱着眉,三月前对应的时间早已过了发现方沪家里官银的时候了,说明这次的交易确实有问题。
“只是这也太容易了。”厉埏川总觉得有些不对,说:“你想想,你既然一眼能看出来问题,霍杰怎么可能看这么久也发现不了?”
温容希摇了摇头,说:“想来他不知道我们在皋都里发现的官银。”
“陛下见了他那么久,定是都告诉他了。”厉埏川说:“他既然仔仔细细看过账本,怎么会反应不过来,还要求助皋都?”
“总督想的我也想过。”温容希微微叹息,说:“我们此行带的人不多,很多时候需要装聋作哑,易东也不见得绝对安全,况且这些年来,易东跟皋都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若我们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易东,皋都没有证据,也不能拿易东怎么样。”
厉埏川眉头紧皱,说:“你早就知道有问题?”
温容希摇摇头,说:“也没有很早。我们通过弱水湾时,霍杰面色才稍稍放松,回到了他的领地,不管查不查得到底,他算是性命无虞了。”
“我们要去见什么人?”厉埏川问。
温容希叹了口气,笑说:“总督不是说了吗。严家要想垄着商线,自然会有自己人。”
***
明黄绸缎垂落处,残红枕梦初醒时。
“陛下,将药喝了。”严青瑶捧着色泽温润的药碗,搅动间氤氲的苦味弥漫出来。
初世羽轻轻摇头,淡声说:“先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