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埏川轻轻拍着她的背,萧子邑就很喜欢人这样拍他,看起来卓染也喜欢,厉埏川轻声说:“乖一点,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卓染揪紧了他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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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承轩随着柳玉霖在国子监里自由来去,卓染病重的消息被柳玉霖锁住了,国子监整顿,初世羽下令将闹事学生暂时押进了牢里,尽快恢复正常教学进程。
晚间严承轩回了府,见严应贞还坐在庭中发呆,院落里点了几盏灯,被雨声打得稀稀落落,严承轩叫人将大氅拿了下去,走到了严应贞身边。
“父亲。”严承轩轻声说:“我回来了。”
严应贞那日虽然没有受伤,可是跟永娘没有彻底将事情说清楚倒成了他的遗憾。很多时候,有些话还是得早些说才好,时间一久,味儿就变了,或许再说出来,不会起到之前的作用,反而会伤到人。
严应贞借着光看着他,说:“阿轩,坐下来,跟我说说话。”
严承轩着人换了热水,现在吃茶只怕会睡不着。严应贞望着儿子的脸,觉得光阴似箭,严承轩再也不是当年让自己处处操心的孩子了,此时能够为了他亲手将康盛安处死,严应贞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说是要说话,彼此相对无言,留得雨声滴滴答答,奏了一曲凄凉。
“爹。”严承轩抬眸,说:“我知道您一定怪我没有留康盛安一命,但是我觉得我没有做错。康盛安若是被严家留着,迟早是个祸患,永娘怎样对您的您也看到了,也不确定到底康盛安有没有被影响。我这样做,只是未雨绸缪罢了。”
严应贞将水饮尽,说:“你长大了。”
“爹,我知道您在怪我。”严承轩叹了口气,说:“可我不想父亲被这些不相干的人打乱阵脚,如今形势不好,随随便便一件小事都能落得满门抄斩。即便康盛安是父亲的孩子,我也不能松懈半分。”
“阿轩啊。”严应贞闻言笑了笑,说:“我这一辈子,都没有真正的做过决定,永娘是,你母亲也是,这些事你暂时不懂没有关系,往后你自会明白的。”
严承轩没有听他提过他母亲,他只是听严青瑶说过母亲的样子,画像满足不了他,而他只能靠想象。
严应贞身子一直很好,但从永娘去世后他就一整天提不起精神,他被严承轩送回屋里歇下了。本来就是无话可说,非要说这些没什么作用的话也是徒增烦恼,严承轩跨出了屋子,一出门就见着在转角处等他的温容希。
灯火尽头的温容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严承轩微微抬唇笑了笑,朝他走了过去。
“先生心情不好,你多陪陪他。”温容希看着严承轩,说:“父子之间哪有这么多仇呢?二少一向大度,可别在此事上犯糊涂。”
严承轩点点头,说:“可是颜述,你说我杀了康盛安到底对不对?我真的…当时头脑一热,又听着武修亭说了很多话,觉得他确实留不得,我才…”
温容希拉着他进了屋,屋内暖和,将严承轩身上的冷气全蒸干了。温容希皱着眉,说:“你几时见的武修亭?他不是被砸的腿都快断了吗?”
严承轩坐下来,看着温容希说:“那夜我将你送回府的时候,他派人来说有事与我说,我便去了。”
“他与你说了康盛安的事?”温容希问道。
“是。”严承轩说:“颜述,我们之前对他们母子两个百般照顾,我以为你的意思是等到康盛安学成就要他们离开皋都的,可是我发现你一直没有其他动作,就怀疑你是不是想要父亲接他们回来…而且,就算父亲肯这样做,严家的其他人也不会接受他们,我就想…”
温容希叹了一口气,说:“你为何不与我说呢?”
严承轩眨着眼睛,说:“你一直在忙,我哪有时间和你详谈这些事?只不过是走一步猜一步罢了…”
“二少。”温容希正色说道:“你与我一